從餐廳離開,許安然並沒有直接回宿舍,發了一條自己提前離開的簡訊給林穆陽後就順著街道的方向,徑直地往前走,沒有刻意去提高腳步的速度,只是不緊不慢的,如同一個途經的路人。
如果是兩年前的自己,會怎麼做?會口不擇言地問候他全家還是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可是現在,卻膽小得,連回個頭都不敢。
兩年,
許安然,離開他,你真的長大了嗎?
不知走了多久,街道的路燈已經一盞盞明亮了起來,許安然停下了腳步,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上了一輛計程車。
坐在計程車裡的許安然側頭看向了後窗玻璃,直到停在路邊那輛黑色路虎變得模糊,那藏在心底的才如同潮湧般翻滾而來,捂著胸口的位置,哭出了聲......
楊啟辰看著已經消失在路口的車影,開啟了車門,靠著車身,從煙盒裡取出一支香菸,卻不點燃,只是放在了嘴裡。他一直都記得,那個小丫頭,每次聞見香菸味,就會被嗆得直流眼淚。
......
又是新的一週開始了,剛大一,許安然的課表其實還算輕鬆,不過恰好每天早上的第一節都排上了,一到上課周,一大早便來到教室佔位置,這個大學是她費盡心思考來的,她可不能白白辜負了。
“誒,安然,你說這上國際法的李老師都去外面調研培訓了,那我們的課怎麼辦啊?”唐悠米撐著頭,可謂問得一臉擔憂。
“唉~我的小悠米,你該補腦子了!”許安然看著她的一臉傻相,無奈道。
“不是,這關我腦子什麼事啊...?”
“嗯,對,你說的對,這不關你腦子的事,這非但跟你腦子無關,這簡直就是跟你無關,你就別瞎操心了,趕緊準備上課吧!”說著許安然翻開了唐悠米的書,放在了她面前。
“你就不懂了吧,這萬一代課的是王妖姨,那我的國際法真的就可以直接準備重修了好嗎!我這可是為了攻堅戰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好了好了,你最厲害了,上課了,別說話了!”
“天地良心,可千萬別是王妖姨啊————”
看著唐悠米,嗤笑一聲,許安然埋頭看向了課本。
素靜的襯衫配上休閒西褲,乾淨利落的短髮,那稜角分明的臉架上一副金絲鑲邊的圓框眼鏡,神采奕奕又俊秀高雅,踩著穩健的步子,手拿課本,楊啟辰走上了講臺。
“我的天吶————安然你快看,居然不是妖姨!!!”
“哦,知道了。”無動於衷的依舊盯著書。
“哎呀,你快看,安然,是你導師,是楊啟辰啊!!天吶,怎麼會有這麼好看又年輕有為的人,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好的居然都給了一個人,你說是吧?安然。”
“安然?”見身邊的人沒有反應,唐悠米拐了拐許安然的胳膊。
“嗯。”扯出一絲微笑,隨便應付了一聲。
她看著講臺上的人,修上皙白的手指在課本上反覆敲擊著,不敢看他的臉,卻直直的感受到一注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自己身上。
楊啟辰只是粗略的環顧了一圈,便發現第三排角落裡的身影,那埋頭故作鎮定的樣子逃不過他的眼睛,只可惜要常見了,心理不免有些愉悅了起來,開啟講義,才慢慢把視線從目標上移開。
“你們好,我是楊啟辰,星辰啟明的楊啟辰,李老師外出培訓期間,你們班國際法的課暫時就有我代上了,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星辰啟明的楊啟辰,呵~一個用力,許安然的筆頭就在課本上戳開了一道口子。
她記得,這是她說的,小的時候爸爸說帶她去草叢抓螢火蟲,每一次都能看見他,說好是爸爸抓,結果每次都成了他給自己抓,爸爸躺草叢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