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已經成型,二小姐此次小產本就兇險,雖說如今是沒什麼事,但當時萬一有一分差錯二小姐可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主子這樣做實在是有些過了。”小五爭道。
“你以為我會容忍那一絲差錯?再者,便是不能有孩子又如何?我想要的是她,不是她的肚子。養她一輩子我也養得起。”
“可是蕭二小姐那邊……”
“七出之罪無子為先,我不碰她,她便不會有孩子,等之後我自會與她和離。”洛寒笙喝著茶,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雲淡風輕。小五看著這樣的洛寒笙只覺得陌生。
“主子……”
“你是覺得我做錯了?”洛寒笙瞥了小五一眼。
那個眼神讓小五覺得彷彿墜進了冰窖一般,他連忙跪下認罪:“屬下不敢。”
洛寒笙又倒了一杯茶,也沒說讓他起來,淡然地又翻了一頁。
小五跪的腿開始發麻,汗水從額頭上滴落,他咬著唇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許久,洛寒笙合上話本子遞給他:“拿去放好,換一本來。”
小五連忙拿著話本子下去了。
洛寒笙看著窗外掛起來的紅燈籠,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今年不是個好年啊。他嘆了口氣,過了嗎?
他的顏兒若是知道這個孩子是他借了沈太妃的手除了鍾離才人又暗中安排了死士扮作沈家人給她下藥才沒有的,怕是會恨死他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堪稱天衣無縫。甚至那個死士都不知道自己在為誰賣命。
他勾了勾唇角,將手裡的茶杯向後一甩,直直地砸向了他在牆上掛著的李亦哲的畫像,茶杯碎開,茶漬染髒了畫,瓷片深深地扎進了牆上。洛寒笙走過去,伸出手一片片地將瓷片拔出來,全然不顧自己被劃傷的手。他將染了血的瓷片扔到地上,摘下了那副畫,扔進了煮茶的炭爐裡,看著他最憎惡的那張臉一點點變成灰燼。
“李亦哲。”他咬著牙輕笑了一聲,“欠的債總是要還的。這只是個開始。”
蕭綺在府裡頭整日都見不上洛寒笙一面,早就急壞了。聽”哥哥說今日早朝洛寒笙告了病沒去,便燉了燕窩巴巴地往花顏院跑。明明這裡是她在整個相府裡最不想踏足的地方。
門口守著的蓮兒和另外三個丫鬟見是她忙上前攔住:“蕭二小姐,相爺今日誰也不見。”
蕭綺看見蓮兒就想起雲若顏來,這會又被她攔了,登時便來了脾氣,上去就是一耳光:“賤蹄子,如今我是國相夫人,是笙哥哥明媒正娶的妻。我看望我自己的夫君你也敢攔?”
蓮兒捂著臉有些害怕,忙跪了下來:“蕭二小姐,相爺說了不見,您別為難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了。”
蕭綺氣極:“若今日我非要見到相爺不可呢?”
“我在呢。”洛寒笙從樓上下來,瞥了一眼蕭綺,“現在你見過了。可以走了。”
“笙哥哥……”蕭綺看見洛寒笙臉上泛上喜色,示意丫鬟端過那盞燕窩。正想說什麼就看到洛寒笙手上滴著的血,她驚呼一聲:“笙哥哥,你的手受傷了。”
“我知道。”洛寒笙還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只是我怕是受不起蕭二小姐這樣一個隨意打罵羞辱下人的悍婦關心。蕭二小姐還是請回吧,這個院子向來清淨雅緻。蕭二小姐和這個地方不搭。”
“笙哥哥……我……”蕭綺幾乎要哭出來了,洛寒笙這是在嫌棄她了。他說她是悍婦,他在嫌她沒教養了。
“蕭二小姐不必解釋什麼,我都看見了。”洛寒笙止住了她的話,“我明日便請個教養嬤嬤到府上,教一教蕭二小姐禮儀規矩。”
蕭綺聽到這話臉都白了,出嫁的姑娘被請了教養嬤嬤教規矩,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如此一來,她怕是要成了整個長安城的笑柄。蕭家也要成為整個長安城的笑柄了。禮部尚書家的女兒不識禮數,傳出去整個蕭家的臉都沒了。她急得就想衝上去求洛寒笙。
可洛寒笙已經上了樓,下頭四個丫鬟攔著她不讓她進,又有家丁也來攔她。她根本進不去。
蕭綺咬著唇委屈的眼淚登時就下來了。她嫁進相府這麼久,別說圓房了,連洛寒笙面都沒見上幾次。洛寒笙原先還經常在書房處理公文。後來乾脆把書房都搬到了花顏院來。整個院子戒備森嚴,倒像是專防著她似的。她心裡清楚洛寒笙不愛她,但從沒想過洛寒笙會對她這個妻子生疏至此。
她還是比不上雲若顏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