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定會把娘娘照顧得妥妥帖帖的。”杜嬤嬤高興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嬤嬤的行李呢?可帶來了?”若顏問林公公。
“都帶來了,嬤嬤東西不多,只裝了一包而已。老奴待會去內務府給嬤嬤按照宮裡主事嬤嬤的份例再置辦些就是。娘娘放心。”林公公笑著彎腰答道。
“公公費心了,如今嬤嬤年紀大了,東西還有補身子的藥材都緊著好些的置辦,銀子都不是問題,只要嬤嬤舒服用的慣就是。”若顏叮囑著,卻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可憐嬤嬤辛勞了大半輩子,跟著我們姐妹二人什麼福都沒享,成日操心著。”
“好了,阿顏,快別哭了。”李亦哲哄她,“杜嬤嬤才剛來,也該讓下頭人備些熱水讓杜嬤嬤洗洗,換身好衣裳安排下住處吃點東西是不是?”
“臣妾都忙忘了。”若顏一拍腦袋,“凌音,凌音,你快,快帶著嬤嬤下去收拾收拾。”
“是,娘娘。”凌音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上來扶了杜嬤嬤下去整理東西收拾屋子去了,還特意給杜嬤嬤挑了向南的房間。
因著林公公親自去了內務府督辦東西,內務府上心得很,一點不敢懈怠。就差按著宮裡主子的份例給杜嬤嬤置辦東西了。
最後辦下來的光貴重的衣服有一套緙絲海棠並蒂襖裙,一套灑金絲綢織花裙。別的衣裳春夏秋冬依著時令更辦了能有十幾件,胭脂水粉倒是沒多發多少,可別的頭面啊什麼的又添了許多。儼然是一派富貴。
杜嬤嬤下去後若顏又在李亦哲懷裡哭了一會,也便算是好了。晚上若顏高興,前線也傳了捷報,索性搭了戲臺子尋個熱鬧。杜嬤嬤向來喜歡牡丹亭,那戲班子的旦角程依依唱杜麗娘更是一絕,剛上了戲臺子開聲嗓便是滿堂彩。唱的是遇母那一出。
“斜倚雕闌,何處嬌音喚啟關?
門戶牢拴,為甚空堂人語喧?這青苔院,怎生吹落紙黃錢?夫人,來的不是道姑?
姑姑快來,奶奶害怕。這姑姑敢也是個鬼?
休疑憚。移燈就月端詳遍,可是當年人面?是當年人面。
兒呵,便是鬼,娘也舍不的去了。
腸斷三年,怎墜海明珠去復旋?爹孃面,陰司裡憐念把魂還?我的兒呵!
你拋兒淺土,骨冷難眠。吃不盡爺孃飯,江南寒食天。可也不想有今日,也道不起從前。似這般糊突謎,甚時明白也天!鬼不要,人不嫌,不是前生斷,今生怎得連!老姑姑,也虧你守著我兒。
近的話不堪提咽,早森森地心疏體寒。空和他做七做中元,怎知他成雙成愛眷?我捉鬼拿奸,知他影戲兒做的恁活現?這樣奇緣,這樣奇緣,打當了輪迴一遍。”
遇母一出講的是杜麗娘死而復生遇上其母親,雖然杜嬤嬤算不得親母,但到底也是奶孃佔了個娘字。
一齣戲唱得倒也應景。只是趕上若顏有孕,闔宮妃嬪又有幾個心裡好受的?底下聽戲的妃嬪裡便有那麼幾個不高興了。
倒是雲美人,有孕的畢竟也是自個兒表妹,心裡倒不怎麼難受。
馮美人心裡頭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她入宮也算是久的,可別說是有孕了,侍寢的機會都沒幾次,面上雖看不出什麼,但是底下把帕子都快絞爛了。
憑什麼?憑什麼若顏才入宮沒多久就有這樣好的命?生了孩子再不濟也是佔了長的,是宮裡的頭一個。日後榮寵更是無限。如今便已經把她們壓得死死的了,日後有了孩子還怎麼了得?不成,絕對不成!他們馮家還指著她光宗耀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