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應了聲,帶著幾名家丁下去了。
洛寒笙心裡煩悶,踱步到花顏院。蓮兒正站在院子裡收拾著石桌上的茶具。見洛寒笙來了,蓮兒福了福身子:“相爺。”
“顏兒呢?”洛寒笙問。
“稟相爺,二小姐喝了醒酒湯已經睡下了。”蓮兒恭敬道。
洛寒笙自顧自地在石桌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相爺不回房休息嗎?”蓮兒將水壺拎到爐子上又燒了一壺水。
洛寒笙喝著茶,望著若顏禁閉的房門溫柔的笑了笑:“想離她近一點。”
蓮兒煮好茶,又給洛寒笙斟了一杯。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靜靜。”洛寒笙吩咐道。
蓮兒得了吩咐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洛寒笙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自顧自地喝著茶。
春意雖濃,但是到了夜半還是有些寒涼。月光照著院子裡的海棠投下稀稀疏疏的樹影。洛寒笙披著月光坐在院內煮著水,喝了一夜的茶,直到天色泛白他才起身離開。
自宴會之後,若顏窩在院子裡有小半個月沒再見到洛寒笙。只是聽蓮兒偶然提起過幾次。
那晚上林五娘惹怒洛寒笙的訊息也傳進了花顏院。據說林五娘被拖出相府後在相府門口跪了三天,以求洛寒笙的原諒。
若顏雖有些可憐林五娘,但仔細想想還是林五娘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當著滿院的賓客提起她洛寒笙的妹妹是個戲子,怪不得洛寒笙動怒。
正值春末,院裡的海棠也差不多都謝了。一地的落紅像鋪了層毯子似的。若顏坐在院裡的石桌前喝著茶看著花落。
蓮兒腳步匆匆地進了院子:“二小姐。蕭公子來看您了。”
蓮兒話音剛落,蕭逸便到了院門口。
若顏只顧著斟了兩杯茶,放了一杯在自己對面,笑道:“蕭公子大駕光臨,若顏有失遠迎。”
蕭逸撓了撓頭:“聽寒笙說你小半個月沒出花顏院了。我來看看你。”
若顏舉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挑起唇角笑了起來:“每日在這偌大的院子裡看花開花落,烹酒煮茶,難道不好嗎?沒出去便沒出去,有什麼打緊的。”
蕭逸在若顏對面坐下,端起若顏給他斟的那杯茶啜了一口:“你是不怎麼打緊,洛寒笙可急壞了。”
“哦?相爺急壞了怎的不自己來?反倒託了你來看我?”
“他倒是想來,怕你不待見他。”
若顏愣了一愣,她與洛寒笙見面鮮少有相談甚歡的時候,總是說一半她便嗆起了洛寒笙。說起來倒算是她的錯處。
她放下茶杯,輕笑了一聲:“如此說來,倒是若顏的不是了。只是蕭公子有空來看若顏不知有沒有空管教一下自己的妹妹。”
“阿綺那天晚上找你麻煩的事我聽說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過來請罪。要不今兒碧雲樓,我請?”蕭逸賠笑。
“請客倒是罷了,不過她要是再想著嫁進相府怕是要給尚書府和相爺招災了。”
“如今寒笙掌權,樹大招風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只是若沒有這茬,我們家也是不會允許她嫁進相府的。”
“你和相爺關係那麼親近,就沒想過親上加親?”若顏問道。
“寒笙心裡有心上人了。”蕭逸嘆了口氣,“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但這些年,他總在畫一名女子,房間裡掛的到處都是同一個女子的畫像。每個季節都在京中最好的繡坊玉繡閣定做女子的衣裳。我開始還當他金屋藏嬌呢。後來才發現他不過是單相思。”
若顏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頓,只聽蕭逸補充道:“哦,對了,那女子的畫像和若顏你還有幾分相像呢。”
若顏想起那日在洛寒笙桌上發現的那幅畫。怕不是有幾分相像,而是洛寒笙畫中的女子就是她吧。若顏放下茶杯苦笑了一聲。
若放到十年前,她一定很開心。可如今她和洛寒笙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知道洛寒笙對她的一往情深又能如何?
若顏放下茶杯:“所以你知道妹妹嫁進相府也不會幸福對嗎。”
蕭逸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淺笑道:“是啊。我曾問過寒笙那女子是誰,他卻說那女子已經死了。若是個活人說不定阿綺還能爭一爭,可一個死人,阿綺連爭都沒法爭。”
“若是那女子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