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顏冷笑著端起茶杯向洛寒笙敬道:“相爺說笑了,如今您是相爺,我不過是戲園子裡的一介名伶罷了,如何敢怨?”
洛寒笙正想開口說點什麼,若顏忽然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
洛寒笙看著嬌小的佳人在自己面前暈倒,一下子慌了起來,失了分寸。他抱起若顏飛奔出戲園大門。
班主看著這樣的陣仗不禁開口問道:“相爺,您這是?”
洛寒笙的侍衛小五瞪向班主:“大人行事,不得多嘴。”
班主只好閉了嘴退到一邊,暗自疑惑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洛寒笙抱著若顏上了馬車,向小五吩咐道:“去請郎中。”
馬車行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國相府。
洛寒笙小心地將若顏放在自己房裡的床上對著下人吼道:“郎中怎麼還沒來!”
小五帶著郎中匆忙趕到。
“來了來了,相爺莫急。”
郎中將手搭上若顏的手腕開始把脈,忽然他皺緊了眉頭。
洛寒笙急道:“她這是怎麼回事?”
郎中收起手,對著洛寒笙作了一禮:“這位姑娘本身便體弱,身子太虛。又怒火攻心這才犯了頭痛症暈厥不醒。以紅參等滋養藥物補一補就好了。”
洛寒笙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揮退了郎中後,他坐在若顏床頭靜靜地看著若顏的睡容。小時候那個粘著他不停的叫著笙哥哥的小姑娘長大了,眉眼長開後的若顏再不像稚兒時那般可愛,桃花眼帶了幾分媚色,巴掌大的小臉宛如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美得不可方物。
他將被子給若顏掖好,坐在床頭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一早,若顏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撐著腦袋在床頭睡著的洛寒笙。
仇人離得如此近,她忍不住將手伸向洛寒笙的脖子,可伸到一半她卻停住了。
洛寒笙閉著眼開口道:“怎麼停手了,你不是恨我嗎?”
若顏沒有答話,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問道:“這不是戲園,相爺這是把我帶到相府了。既然知道我恨你,帶我到這不怕引狼入室嗎?”
洛寒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戲園子那樣的地方不適合你,你不如就在這相府裡好生住著,只給我一人唱戲聽。”
若顏笑了起來:“相爺害我家破人亡卻還想我成為相爺一人的歌姬麼?”
洛寒笙站起身,披上外袍:“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上朝了。早膳用人等會會給你送來。”
他揉了揉若顏的發頂,若顏將他的手嫌惡的拍開。洛寒笙的手一滯,他苦笑道:“那我走了。”
若顏沒有答話。等洛寒笙走了之後,她下床披上衣服,想出門走走,不料聽到門口兩個丫鬟在嚼舌根子。
“昨兒個相爺怎麼那麼寶貝的抱了個戲子回府。竟還安置在自個兒房裡。”
“就是,她那般低賤的身份怎麼夠的上咱們相爺。咱們相爺入相的時候可才十二歲。”
若顏收了出門看看的心思,回到床上坐著。是啊,她現在不再是當年那個雲家尊貴的二小姐,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
思緒飄回她當年與洛寒笙初遇時。當年的她是雲家寶貝至極的嫡出二小姐,那時洛寒笙是名動京城的才子,皇上御筆親封的禮部侍郎。洛寒笙新官上任,少不了要在京中權貴之間打點關係。
當初雲家顯貴,洛寒笙隨父親到雲家拜訪時,她當年年幼,好奇心重,一心想去看看所謂的這位名動京城的少年才子長什麼樣。怎料,在迴廊中跑的太快摔了一跤。恰巧碰上隨著其父前來拜訪的洛寒笙。
那個哥哥真好看啊,年幼的她竟都忘掉了摔倒了要哭。
洛寒笙扶起她溫柔的哄她的時候她覺得連初春的風都和煦了幾分。
自那之後她常央著爹孃邀請洛寒笙過府陪她玩。
她一口一個笙哥哥脆脆的喊著。沒多久京中就開始傳洛寒笙將來要入贅雲家,做二小姐的如意夫婿。
可沒想到,她沒能等來與她的笙哥哥結髮之日,倒是等來了她的笙哥哥告發雲家謀逆,將雲家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的皇后姨母被廢,為官的兄長被賜死,雲家二百三十六口人悉數被殺。
她僥倖被奶孃救下,可從那之後她就再不是雲家二小姐,成了戲園中的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