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聽到雲涒汐的聲音,宋承香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眼角瞥見那抹紅色的身影,正漸漸遠去。想說什麼,卻被人堵著嘴巴,只能發出悶哼聲。
身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宋承香就跟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人擺弄。徹底失去意識前,宋承香只有一個念頭:若是能活下來,她一定不會放過雲涒汐這個賤人。
“雲姑娘,人已經昏迷了。”
雲涒汐坐在馬車裡養神,聽到侍衛的來稟報。掀起車簾,一個侍衛拿起一張矮凳放在地上,雲涒汐踏著矮凳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雲涒汐站在原地,聽著那陣陣的淫、靡之聲,忽然覺得有些噁心,她忍著身上的不適,皺著秀眉:“給那些人再喂些媚、藥,給宋承香再喂一顆固本丹,然後把他們全部扔到宋氏宗祠。事情辦完,你們直接回府。告訴小桐,我明天便回府。”
“是。”不一會兒,小道之上除了燃燃而燒的火堆,古樹旁邊的一匹馬以外,便只剩下雲涒汐一人了。
空氣中還有殘留著歡愛後的氣息,雲涒汐凝視著手中的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如同一個木偶人般一動不動的站立著。
雲涒汐,喝了吧,從哪裡開始就該從哪裡結束。正當雲涒汐打算喝掉湯藥時,一隻手卻伸出直接把那碗湯藥給端走了。
“不是讓你待在府中,為何不聽話?”楚烈冷著臉,語調不輕不緩,眼底有隱隱的怒火,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爆發。
雲涒汐面無懼意的直視著楚烈,不明白素來冷靜的他,今日說話卻是這般衝。她皺著細眉,向楚烈伸出手:“把藥給我,待我喝下這碗湯藥,你想如何懲罰都隨你。”
“這是什麼藥?別忘記了你的命是我,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死。”楚烈語氣陰冷,額頭青筋突突跳個不停。
聞言,雲涒汐愣了一下,隨即淺笑道:“死,怎麼可能,我仇還沒有報呢!”
她頓了頓,定定的看著楚烈,聲音異常冷靜:“那是墮胎藥,這裡面有一個不該存在的孩子,不除不快。”
楚烈一聽,手一抖,撒出了一些湯藥,目光幽幽的看著雲涒汐那麼平靜的指著自己的腹部,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說著那些話,心中忽然一陣陣難受,不自覺道。
“涒汐,為何不留下這個孩子,試著放下心中的仇恨,好好的活著。”等楚烈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他臉色有些僵硬,他怎麼就說出這些話了。可是,意外的是他竟然覺得並不後悔,他定定的看著雲涒汐,等著她做出決定。
聞言,雲涒汐怔愣了一會兒,才幽幽道:“楚烈,那你呢,你可願放下心中的仇恨?”
楚烈微閃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雲涒汐走近楚烈,輕而易舉拿走了那碗湯藥,她凝視著他,淡淡的輕笑著:“主子,我們其實都是同一種人。”
雲涒汐說完,不去理會楚烈驟變的神色,她毫不遲疑的全部喝下去。誰也沒有看見,一滴晶瑩的淚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在塵埃之中,揚起了一陣灰。
楚烈呀楚烈,為何你不說你肯放下呢,哪怕是騙我的也好,只有這樣,或許我就有藉口,再自私一回了。
她和楚烈其實都是同一種人,都有自己必須揹負的東西。雲涒汐不知道楚烈心中揹負的是什麼,可是她知道自己該揹負什麼,也許那就是她的宿命。
她不是木頭人,在意識自己有喜的那一刻,她最先的感覺不是恨,而是愛。那是她的孩子,儘管這個孩子代表著殘酷的過往,代表著她身上永遠都抹不去的汙點。
可是,她就是愛著這個孩子。她多想生下這個孩子,聽著孩子叫她孃親,看著孩子一天天成長,那該是何等的幸福。
可是,有了孩子就會有牽掛,她不可以有任何的牽掛,不可以。雲府的那場大火時不時的都會出現她的腦海裡,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她,雲氏一族的冤屈,幾百個冤魂,都在等著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她曾經自私過一回,她試著逃離,不去理會他們的冤屈,試著好好活下去。可惜,卻被無情的現實打擊得支離破碎。或許,替雲氏一族報仇,就是她的使命。
楚烈目光有些沉痛的看著雲涒汐喝下那碗湯藥,一從蕭桐那裡,知道了雲涒汐的計劃,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來阻止。
他怕她回到那個給她帶來毀滅的地方,會崩潰,會發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在意她的感受,她不過是他撿來用來打發這漫長的時光的。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她竟然可以在曾經給她帶來惡夢的地方,如此的果斷,如此的鎮定自若。
難道,真如蕭桐所說,她在決定回到這裡時,就已經徹底沒了心,就已經萬劫不復了。
其實這個時候楚烈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雲涒汐,不僅僅是感興趣而已。很久以後,楚烈才發現,那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她喚他為楚烈,而不是主子。
後來,等他如願再次聽到她喚著他的名時,竟是他和她訣別的時刻。也就是在那時,他終於肯去承認,他自己對雲涒汐的感情,可惜,一切為時已晚。
第二天
青楓國皇宮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太監,扯著尖利的嗓子,一路高呼,差點就直接闖進了議政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