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許暉不顧付建平的反對,找到了阮世慶,勸他投案自首,這一舉動被整個建鑫的人看做軟弱、愚蠢和膽小怕事,但阮世慶經過一天的思考,還是投案了。
就在阮世慶投案後的第二天,許暉坐在了輝煌遊戲廳裡,跟劉文亮談判,就談三天前的鬥毆和以後如何相處,許暉很直接,既往不咎,和平相處,但劉文亮不認可。
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許暉不能代表建鑫,劉文亮身後站著一堆人,氣勢洶洶,而許暉單槍匹馬,形單影孤,雖然只是表象,但劉文亮很清楚,許暉的做法,整個建鑫沒有一個人支援,所以就算談出花來也是浪費吐沫星子。
許暉很痛苦,得不到同伴的理解,而且還連天吵架,付建平跟他吵過不止一次,謝三揚言要絕交,謝海青和良子也無法接受許暉的做法,就連一向跟他走的近的鄒猛現在對他也是愛理不理。
因為阮世慶的自首,建鑫和五一俱樂部參與打架的首要人員都進了局子,就連謝三也沒跑掉。許暉這一折騰,等於把兩邊全都得罪慘了,第一次嚐到十分孤獨的滋味,偌大一個批發部,只有老九薛永軍陪在身邊,但建鑫與街邊混混間的是是非非不合適講給老九聽,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消化。
薛永軍也不傻,找了良子和謝海青瞭解情況,還跟這倆人吵了一架,最後氣的也不搭理這倆人了,他成了唯一支援許暉的人。
這件事後,建鑫和五一俱樂部的人很長一段時間相安無事,但許暉在建鑫中冉冉升起的地位就此打住,並且直線下降,比當時最招人討厭的謝三的名聲還臭,大夥有事商量,甚至都不會主動去叫許暉參與。
除阮世慶外,一週多的時間內,進局子的幾個鬥毆分子陸續被放出來,基本上就是治安拘留外加罰款,打架鬥毆,沒有造成嚴重後果,批評教育了事。而阮世慶可能會被移交起訴,視最後的傷情鑑定結果而定。
許暉成了透明人,沒人搭理他,他也不想搭理別人,除了待在批發部,就是送貨進貨,阮世慶不在,良子也不來上班了,只有他和薛永軍,外加一個收銀女孩,忙的連上廁所都要計算時間,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飛逝。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趙復的再次出現,這傢伙比上一次的精神頭要好了很多,像個大爺似的把自己埋在西海酒吧的一個大沙發裡噴雲吐霧,兩隻大腳丫翹在茶几上搖來晃去,比自己家裡還舒服。他在等著大夥到齊,然後重溫一下裝老大的感覺。
這次趙復不完全是來忽悠的,昨天剛看了趙歌,有些話要帶給小屁孩們,順便弄點小錢錢。上次來拿了一萬塊,趙歌最終被罰八千,自己揣兜兩千,趙歌同時加刑五年,加上原有的刑期,還要再蹲個九年的樣子。
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沒辦法,好在趙歌的心態還行,上次跟神經病一樣發洩過以後,整個人平靜了許多。
沒多大功夫,大夥陸陸續續都來了,少了許暉和阮世慶,氣氛上也頗為古怪。之前付建平簡單跟趙復聊了兩句打架的事,刻意輕描淡寫,趙復心不在焉,也可能根本就沒在意,但一下少了倆人,而且關鍵人物許暉也不在,他是來搞錢的,這怎麼可以?
“還有倆呢?”趙複用眼神又掃了一圈,便坐不住了。
“說忙著呢,要給人送貨。”付建平倒不是敷衍,剛才他也的確去找許暉了,但人不在店裡。
“臥槽,小子挺能擺譜啊。”趙復不爽,但是人在就好,大不了自己親自跑一趟唄,說不定還能把竹槓敲成雙響。
拿定主意後,趙復又來了精神,於是首先傳達趙歌的話,“哥幾個加油,多多掙錢,少惹點事兒,老子出去以後要討老婆,沒錢不行。”
大夥目瞪口呆,這是趙歌的原話麼?
“呵呵,剛才是玩笑。”趙復看著大夥的樣子十分受用,“趙歌的意思是,建鑫必須好好,他出來,一定要看到大夥都混出了人樣,還有,大事情,小付和小老七必須商量一致,如果不一致,先聽小老七的,事後告訴我就行。”
啊?!大夥再次吃驚,驚掉一地下巴殼子,趙復這番不倫不類的‘轉述’,基本上是把許暉扶到了臨時老大的位置上,但誰都清楚,趙歌絕不會這樣做的,他雖然看重許暉,但不喜歡對方的性格,如果非要選一個臨時老大,首選老菜梆子、賴春光這一批,實在不行就是付建平了,怎麼也輪不到許暉。
但現在趙復嘴大,他說什麼是什麼,大夥又暫時見不到趙歌,無法證實,只能哼哼哈哈的聽著,包括謝三在內的不少人並不當回事兒,甚至都沒把趙復放在眼裡,這傢伙狐假虎威慣了,來了就為打秋風,跟建鑫早已經漸行漸遠了。
但接下來趙復的話又讓大家感到了壓力,不得不重視起來,“這一陣子先這樣吧,過段時間,不是我就是易洪,會來商業巷幫幫忙,純義務勞動哈,知道大家辛苦,好了,就這些。”
趙復嘻嘻哈哈的坐直了身體,就像大傢伙預想的那樣,談接下來的重點,“建鑫的事兒希望小哥幾個努力,下面是我自己的私事兒,說出來挺不好意思,你們都知道我跟陳東開的小飯館,最近出了點意外,要借點週轉的現錢,很快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