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並沒有貿然闖入,像是在觀察小院,又像是畏懼什麼而裹足不前。
許暉卻大為緊張,那黑影身材分明就像良子,他果然沒跑掉,撞開院門的舉動顯然不是他乾的,應該已經受制於人了。
不知不覺中,許暉已經緊張的滿手心是汗,就在這要命的時刻,大屋的門框右側出現了半個身影,一條臂膀還拿著刀一樣的傢伙,悄無聲息的慢慢伸展,在試探四周的障礙。
鋥的一聲輕響,刀碰在了鐵絲上,易洪幸苦折騰的蜘蛛網顯然沒有任何用處,輕易就被人識破了,許暉暗自抱怨的同時也吃驚對手的謹慎和狡猾。
那個身影顯然鬆了一口氣,伸手慢慢摸著鐵絲,忽然伸出短刀猛的往上一撩,金屬摩擦中刺耳的咯吱聲,讓人聽著如爪子撓一般的心癢,蜘蛛網完全被毀掉了。
這一切,許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緊張的盤算著黑影衝進來後該怎麼對付,該死的易洪不知道在幹什麼,一點聲息也沒有。
而此時,門口的良子突然開始邁步伐往裡闖,但沒跑幾步,就被暗中的鐵絲線絆倒了,噗通一下摔的很慘,許暉藉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良子身後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而良子卻在地上痛苦的扭動,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毫無疑問他是被挾持者一腳給踹進賴的。
與此同時,大屋門口的傢伙像是應合這一舉動,跨步進了房門,手中的短刀護在前面,小心翼翼,但是才走了兩步,他便如觸電一般跳了起來,嘴裡發出痛苦而沉悶的嘶吼,但這一跳又沒跳對地方,落地時又踩中了地上的尖釘,這個倒黴的傢伙終於控制不住,狂吼一聲,竄出了大門。
許暉愕然,想笑,卻又笑不出聲,但隨著對方這一聲嚎叫,詭異而安靜的小院終於熱鬧起來,廂房那邊先是咣噹一腳踹門聲,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慘叫,繼而便是打鬥和叫罵聲,易洪那頭應該跟對手肉搏上了。
小院門口那個魁梧的大漢也再無顧忌,蹭蹭幾步就衝了進來,先是攙扶起被尖釘連續扎傷的同夥,然後尋著聲音就衝向了廂房,對躺在地上的良子也放任不管了。
許暉大著膽子站起了身,他看良子躺在地上掙扎的十分艱難,心裡大為不忍,大屋的地上灑滿了四角釘,許暉一面用手中的刀四下劃拉,一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渾然忘記了易洪的告誡。
廂房那邊打的正熱鬧,許暉也搞不清楚易洪一個人怎麼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聽上去好像還沒有落下風,於是他的膽子更大了些,那個腳上被扎釘子的傢伙正脫了鞋子包紮傷口,罵罵咧咧的,找良子發洩,一甩手刀背久砸在了良子的腿上。
聽著良子的慘叫,黑衣人終於找回了點心裡平衡,正暗自得意想再來一下,未料到許暉卻怒不可遏的從屋裡衝了出來,舉起手中的寬背砍刀,刀背對著黑衣人便狠狠掄了下去。
慘叫聲再次響徹夜空,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用臂膀阻擋襲擊,哪裡討得了好?寬背砍刀的分量直接把他的上臂給砸斷了,黑衣人當即疼的抱著膀子在地上來回翻滾,這個結果也把許暉嚇的不輕,剛才完全情緒激憤之下施為,全力一掄沒想到殺傷力這麼大,他到底是學生家,短暫的手足無措後,他沒有及時再補上一刀,俯身攙起良子就往大屋走。
“你這麼樣啊?”
“還好……腿疼,腰也疼,咳咳。”
良子傷的不輕,雙腳幾乎無法發力,全靠許暉拖著走,黑燈瞎火的也摸不出來腿和腰的傷情,只能進了大屋在仔細檢視,可就在這個時候,廂房那頭一個黑影飛速的衝了過來,手裡拎著短刀直奔許暉二人。
“小心!”良子喊了一聲,許暉早看到了對方,儘管心裡很緊張,但剛才一擊之後好歹有了一點信心,把手中的砍刀攥的緊緊的,雙目死死盯著黑影。
對方的速度非常快,轉眼到了面前,二話不說,劈頭就是一刀,許暉下意識的把寬背砍刀往上猛的一撩,嘡的一聲脆響,震的許暉手臂發麻,對方也是咦的一聲,頗感意外,許暉的反應倒在其次,力量也超乎他的想象,其實他並未留意到是寬背砍刀的重量佔了便宜。
這個襲擊的黑影,其兇悍和果決遠遠超出了許暉所理解的那種學生打群架的範疇,他還準備著後撤一步,調整姿勢,也好給自己在壯壯膽,可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對方的第二刀如閃電般襲來,許暉在驚慌中下意識的擺臂一擋,速度還是慢了,滋啦一聲,右上臂就被對方劃開一個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