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葛文虎收到訊息後,突然間冷靜了許多,顧超派人跟蹤倆少年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誰打傷了顧超的人?那兩個少年人明明進了黑玫瑰,怎麼會不見了蹤影?唯一的可能的解釋是倆人從鮮為人知的那扇小側門跑掉了。
內場的兄弟們都是豬麼?還有那個蛤蟆鏡,又是飲料,又是香菸的消費了一大堆,隨著兩個少年的消失,突然就不見了,有人說看著很面熟,但蛤蟆鏡太大,半張臉都給遮沒了,實在回憶不起來是誰,那年頭也沒有監控錄影,光憑嘴巴描述,顯然很不靠譜。
但無論怎樣,葛文虎都嚴重懷疑有人在做局,是什麼目的還不清楚,但絕對不讓胖九再交易了。
而在北川街的一條小巷道深處,有一間不起眼的民房,全磚土結構,外表破敗的不成樣子。老菜梆子正在發飆,物件自然是趙歌。
“你特麼的,不知道你這腦子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顧超既然已經上鉤了,幹嘛還要暗算他的人?畫蛇添足,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啊?這特麼的,前前後後的白整不算,小叮噹倆人以後哪兒還敢出去露面?草!我草!!”
老菜梆子氣的在小屋裡轉圈,而趙歌一臉的不以為然,翹著個二郎腿,悠哉遊哉的吸著香菸,他其實心裡挺樂呵,老菜梆子原本擺明了要置身事外,但現在看上去比誰都上火,表面上是為了小叮噹,實際上他很在意這單買賣。
因為最後一注,趙歌將傾其所有,他要玩一手極為狠辣的黑吃黑遊戲,這個計劃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他自己,就是老菜梆子和小叮噹。足足五千八百塊,所有的身價都壓在了上面,成功,則報一箭之仇,順帶發筆小財,不成功,從頭再來。
這麼一大筆錢,趙歌想得開,但老菜梆子卻眼紅了,不由自主的就介入進來。原本一切都在按著計劃走,但特麼的趙歌今天犯了傻病,愚蠢的連豬都不如,打傷了顧超的人,小叮噹也脫不了干係,哪能再露面?
小叮噹不能露面,後面的計劃就走不通了,即便是勉強去做,也是兇險萬分,弄不好會出人命。
“別抽了,你倒是想個轍。”氣急敗壞的老菜梆子一把搶過趙歌手中的香菸,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正因為顧超精明,才會自負,區區一個馬仔被打傷,他還不至於滿世界嚷嚷吧?又沒摳掉他身上一分錢。”趙歌不慌不忙的又從兜裡摸出一支香菸點燃了。
“你想說啥?特麼的老子聽不懂。”
“就是咬的還不夠狠,他還不至於跟葛文虎徹底撕破臉,再加一些戲碼,我想就差不多了。”趙歌愜意的吐了口菸圈,“最後一次,我打算把地點放在南校場街,你再給我找一個小孩,膽子大,嘴緊的。”
“你瘋了吧?一個小叮噹就夠老子操心的,特麼的又要拖人下水?”
“最好跟幾個哥哥打聲招呼,暗地裡保護一下這個小孩,只需要在銀行門口露個面就行,我想驗證一件事兒再出手。”趙歌並不理會對方的疑問。
老菜梆子徹底被說迷糊了,趙歌卻陰笑著衝胖子招招手,在對方耳邊低聲嘀咕了一通,好半天,老菜梆子才回過神兒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極為冒險,但是紅利很是誘人。
接連兩三天下來,顧超一直在悶聲不響的尋找兩名少年和大蛤蟆眼睛,跟趙歌預料的完全一樣,他壓住了最初的怒火,也沒有四處聲張,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充其量小弟捱了一記黑棍,還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葛文虎也是一樣,只不過想的比顧超深,倆小孩為什麼偏偏去了黑玫瑰?而且去了又不消費,還離奇失蹤,這裡面很有問題,想潑髒水麼?但這種沒影沒邊的懷疑,還真的沒法跟梁斌去說,除非逮住其中一個少年,查明白原因後才能做定論,但那種天上掉餡餅的交易,他已經嚴禁手下人去碰,至少要等到他搞清楚之前。
於是顧超和葛文虎倆人相互間反而客氣了許多,既不拿飛刀般的眼神看對方了,還破天荒的互相發了一支菸,打了個招呼,當然,表情假的連蹩腳戲都不如。
黑棍事件之後的第五天,中國銀行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少年,一身打扮也如街邊混混一般很有個性,骯髒破舊的牛仔褲,裂開大嘴的球鞋,還有到處泛著黃斑的白襯衫,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之氣。
更為奇特的是這個少年很迷瞪,似乎眼睛也不好使,一定要站在近處看人,才能認清楚對方,在遭到了數次白眼和喝斥之後,他終於找到了胖九。
“胖哥,我兄弟讓我來找你。”
“你兄弟?誰是你兄弟?”經過葛文虎敲打之後,胖九顯然也很謹慎。
“就是找你換券的那倆人,我們手上還有一點貨……”
“等等,把話說清楚,找我換券的人海了去了,你兄弟倒底是誰?”胖九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是誰,心花怒放之下,不動聲色的穩住對方,大哥正在四處尋找倆少年,這下子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