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的,褲襠都開啦,忒慘了點吧?”
“你去還是一個吊樣。”
“你們還認我這個小七?”
“……”
“幹嘛瞞著我?海青呢?”
“在醫院。”
“有沒有腦子?這麼多人?”
黑牛被問的面紅耳赤,感覺自己很窩囊,趙歌不在,他把大家帶成這般模樣,實在羞於見人。許暉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過分了,忙改口安慰,答應一同到黑牛家的小煤房喝酒。
剛開始大家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說是壓壓驚,後來酒精上頭後,就自然把話題轉移到了打架上,黑牛恨的牙癢癢,摔碎了酒杯撂下狠話,此仇必報!
許暉嘬著牙花子頗為苦惱,自己彷彿又變成了兩面人,剛剛立下誓言,絕不再惹事生非去打架,這下大麻煩又來了,如何取捨,他連連兩秒鐘都沒用就也跟著摔碎了酒杯。
他在心裡默唸,對不住了,張儀,食言只此一回。
在許暉的建議下,大夥形成了一個稍顯過得去的報復計劃。就是緊盯首要人物,趁其不備,半道下手,打完就跑。
首要人物也定下來了,劉學斌、劉浩強,還有那個管事兒的。
這一天,大家喝了很多酒,一個個醉的東倒西歪。
但是盯梢不是那麼容易的,既要不被對方發現,還要精確的判斷和總結對方的行動軌跡,是技術活兒。劉學斌行蹤飄忽,即便偶爾撞見,他也是和一大幫社會混混在一起,很難下手。那個管事兒的,吃住都在遊戲廳裡,而且先動他似乎很沒意思。
所以大胖子劉浩強被排在了第一位,相互間的爛賬反正也說不清楚,這次乾脆來個總報銷。
就在大家準備採取行動的時候,趙復又來了,他居然很瞭解大夥,突然出現在黑牛家的小煤房。他笑眯眯的讓大家稍安勿躁,並且說出了自己的一個計劃。
以黑牛等人做誘餌,在遊戲廳裡搗亂,越亂越好,暗中有趙復的戰友幫忙,目的是把二毛、劉學斌等人都吸引過來,然後趙復帶人將對方一網打盡,連遊戲廳都給拆了。
這個計劃讓大家吃驚不已,許暉尤其不看好,他覺得是瘋子行徑,這樣整豈不會搞出大事兒來?但趙復很蠻橫,也很偏執,弟弟的前程盡毀,與二毛、郭曉、劉學斌一干人脫不了干係,既然計劃說出來了,就由不得大家,不參與也不行。
“你們還是結拜兄弟?就是這副操行?趙歌是不是瞎了眼了?”趙復拿趙歌的事情挖苦和譏諷大家,不排除威脅的味道,令幾個少年人難堪不已,不得不就範。
其實這個計劃,趙復只說了一半兒,微電機廠的子弟,無論梁斌、二毛、劉學斌,他早都安排了人盯梢,他也並非要把這些人都吸引到旺旺遊戲廳,而且多半也不會成功,這麼點破家當,至少梁斌就根本沒看在眼裡。
趙復是要等遊戲廳事發,他好趁亂在半道兒下手,重點目標其實只有二毛和梁斌。這中間,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附帶目的,就是把黑牛等人甩出去,自生自滅。
開什麼玩笑?老子的親弟弟為你們蹲了大牢,你們這些小崽子們卻一個個活的這麼滋潤光鮮,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以?
這是趙復扭曲的心態,也是他赤果果的全面報復。在他眼裡,但凡招惹了他,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以上是許暉等人多年以後才瞭解到的事件真相,而在此之前,他們還知道了另外一個真相,就是在解放路飯館裡給黑牛過生日那天,當時顧一刀來解圍,臨走時他悄悄跟梁斌說過的話,“得饒人處且饒人,老顧我心軟,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若換做另外一個,你再試試?沒忘記趙復把?”
趙復何許人?一般的混混不清楚,但在梁斌的心裡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