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赤紅,寒池清冷,鐵錘打鐵之音不疾不徐極有韻律,響徹不絕。
神秘老叟,依舊老神在在的打著鐵,打著一塊無論如何捶打卻似乎依舊看不到任何改變的火紅烙鐵胚子。
而起身畔,有兩道氣象迥異的仙劍緩緩沉浮,依舊不停地釋放著駭人的氣機,鎮壓抹除著蘇井然那被劍韻所護持的神魂。
而那神魂則是蘇井然此刻最後的生命印記,他此刻劍韻稀薄,神識衰弱,神魂亦是枯萎不堪。然而即便如此,他蘇井然依舊堅信,自己此刻未必就是必死之局,他一定還有希望,一定還有生機。
打鐵之音悠悠而響,星星火光黯然消散,時光如逝,逝者如斯。
劍韻散了,神識滅了,神魂亦虛無了,最終蘇井然還是沒能撐過這神秘老叟口中所說的‘二流仙劍’的劍意碾壓,空留一柄‘枯木逢春’斜插與地面。雖說他即便到了灰飛煙滅的最後一刻,已然冷靜異常,堅信著自己心中的執念,可終究還是隨風而散。
雖說仙劍是假的,劍意也是假的,可是任由這麼一位手段通天的老叟幻化出來,依然不是蘇井然所能抵擋的。更何況,那‘屠魔滅聖’以及‘斬盡殺絕’當真是天地間的‘二流仙劍’?
若真是如此,作為一個眼中只有‘青廬仙劍’的神秘老叟,怎麼會幻化出這等‘不堪入目’的玩意?那不是打他作為一個青廬仙劍擁護者的臉面麼?
不過蘇井然可不知道這些,他此刻早已虛無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永無抬頭之日。
然而就在此時,那手中鐵錘依舊不緊不慢地敲打著烙鐵胚子的老者,卻是自言自語的唸叨起來。
“木將朽,何以生?根已斷,何以存?體之不復,魂無所依,道難成。”
隨著神秘老叟的呢喃之音,那柄‘枯木逢春’竟是漸漸的閃爍出了淡淡的綠光,綠光越來越濃,光華越來越盛,竟是在一息之後,綻放出遮蓋炎炎空間的綠色光華,光華耀世,竟是令紅色的世界化成了綠色。
而與此同時,那在天地間不停沉浮的‘屠魔滅聖’以及‘斬盡殺絕’兩柄仙劍,在被綠意光華所掃過之後,竟是猶如草民見到帝王一般,瞬間惶恐不安墜入地下,直至劍柄,以示對著‘枯木逢春’的敬畏。
隨後這柄劍寬兩尺,通體碧綠,一側印有山河萬里,一側刻有江海滔滔,兩側熒光相互流轉的‘枯木逢春’,竟是緩緩的從赤紅地面之上,緩緩飛天,而後凌空而立。
一瞬間,天地間的綠色光華瞬間倒轉,全部直射‘枯木逢春’本體而來,與此同時,那天地間所有的靈氣,元氣,以及蘇井然消散在天地之間的魂光,皆是一瞬間凝聚在了‘枯木逢春’體表的盈盈光澤之內。
隨後只見那早已魂飛消散的蘇井然竟是在那綠光晶瑩之中魂光重組,而後再度化身成為一個完完整整的神魂,神魂律動,蘇井然瞬間睜開了雙眼。
然而‘枯木逢春’的光彩流轉還遠遠沒有結束,只見蘇井然破碎在天地間的殘體,竟也開始寸寸恢復,先是骨骼肌肉,筋膜肌腱再是內臟血液,而後大腦五官,乃至面板毛髮,隨後經脈氣府,竅穴泥宮一一而成。
最終蘇井然神魂入體,竟是再須臾之間死而復生,再度活生生的站到了神秘老叟的面前。
到了此時,事情竟是如蘇井然一直所料那般,是福非貨。然而他蘇井然的收穫,卻是遠遠的超出了預期,早已不在蘇井然的猜想之內。他雖然一直覺得,這神秘老叟是在考驗他,待蘇井然透過考研之後,定然會有不菲的回報。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收穫會是如此的驚人,先不說,蘇井然這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其間的經歷,對著其陽神真魂的磨練。光是在這短短的生死之間,蘇井然的那異常凝實的神識竟是再度精粹了三成有餘,就已然令蘇井然受益匪淺了。
要知道蘇井然早已是七境真人境巔峰的修為,其神識之力,真元之力,早已達到了該境界最高的巔峰,是很難再有近益的兩種修為境界。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竟是又取得了進步,這無疑讓蘇井然在極境修士之路上,又邁開了一步,這是極境之上的道路,是踏著無路可尋的前路而前進道路。
所以說蘇井然的收穫異常龐大,因為自此之後,蘇井然的神識覆蓋的範圍竟會更遠,更廣,看的更清晰,更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