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它本是世間的一種流通貨幣,它本沒有善,亦沒有惡,他只是人間一種以物易物的替代工具。
然而隨著它帶來的利益驅使,它卻成了人世間的香餑餑,人人都愛他,愛到欲罷不能,即便已然身價不菲,依然恨不得全天下的錢都到自己懷裡來。
這不僅僅只在紅塵俗世如此,即使是高居九天的真仙佛陀,亦是如此。
尤其是在紅塵俗世之上的仙家門庭,其間對神仙錢的重視程度,猶在紅塵之人之上。
畢竟紅塵俗世終會出幾個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的高潔之士,可仙家門庭若想尋出幾個這樣的清高之人真是難如登天。
不是說仙道門庭之中沒有這樣的人,而是即便真有這樣的人,大多也定然是因為自家腰桿硬朗,門庭殷實罷了。
真正不為神仙錢所動的修士,估計都是大道無望,垂垂老矣之輩。
原因無他,因為修行即是一場真金白銀的買賣,你只有神仙錢足夠的多,你才有足夠的丹藥、法器、符篆供自己在修行路上驅使,你才能在大道的旅途中比他人踏的更遠。
若你光想憑藉自己的天賦,在仙道旅途之中,步步登天,其難度之巨,無異於白日飛昇,痴人說夢。
沒有神仙錢支撐的大道之途,無異於紅塵武夫的斷頭路。
所以天下修士,除了出生絕頂仙宗,一流仙府的正兒八經的名門子弟,無一不為這神仙錢頭疼不已。有時即便自身出生名門仙府,亦是不曾少了此等困擾。
就如名滿天下的禹皇觀,他門下的弟子雖然身處禹州當世名門仙庭,可卻無一沒有金錢的煩擾。
好在禹皇觀人口不多,傳承雖破,卻還是有些許洞天福地,再加上還有一個老不要臉的張九靈為其撐腰,勉為其難還能苟活,不然天知道,他們到底會窘迫到何等境地。
不過蘇井然可就沒這麼好運了,他自離開陳天閣,下山萬里遊歷,跨越數洲。一路買賣不斷,卻終歸都是小打小鬧,雖有盈餘,可一路上仙船橫渡,旅店住宿,也就剛剛溫飽的境地。
再加上前不久枯龍鎮魔潮一役,更是將他的家底用了個底朝天,後來輾轉杏林池送徐長安這位心頭所愛的三弟去學武,其間可說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當然是除了早已煉化與體內的法寶仙器之外。
時至此時,他的那隻仙家門庭之內都實屬罕見的儲物手鐲早已空空如也。
若不是蘇井然一身衣衫玉樹臨風,估計任誰也想不到這麼個風姿卓越的男子,會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鬼。
他此刻心中也是自嘲的笑笑,想我陳天閣一等一的絕世天驕,出來入世也混了有一兩年了,可是到得此時,看著客棧之內的引起其口舌之慾的飯菜,都不能舒心一嘗,實在是潦倒之際。
難不成,他這個當世天驕要綁著陳天閣第一窮酸鬼的名號過一輩子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蘇井然此刻,雖說身無分文,但卻絕對算不上窮困潦倒,反之他此刻若是亮出一身仙器法寶,估計一座上等仙家的小山頭都會被其買下來。
想想那舉世罕見的成套仙器‘琉璃生機甲’,一旦讓人發現,此甲是正兒八經的仙器的話,估計陸地神仙都要為之心動,要知道人間陸地神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真正擁有一件仙器的絕對沒有三成之多,可此時的蘇井然就有一件,還是一套,就可知其價值程度。
再說除了‘琉璃生機甲’,他手中的‘枯木逢春’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絕世仙器,更是出自‘鑄劍仙鄉’青廬秘境的絕世仙劍,便可知其手中的仙劍是無價之寶。
只可惜此劍隨著上一任大劍仙的離世而成眠,這一世蘇井然想要覺醒此劍,那必須花費的代價之大,是他迄今都不曾預料的,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刻即便枯木逢春,尚未覺醒,也足矣令蘇井然縱橫人間了。
而蘇井然的身家還不止於此,那速度令其翻倍的赤紅‘楓翅’,那可吞納山水生靈的‘山河珠’,那手中最長使用的青靈寶劍,無一不是如今他身家的一部分。
只可惜,這些雖然值錢,可卻無一能令蘇井然解了燃煤之急,他就像一位坐擁金山銀山大財主,卻拿不出一顆銅錢來救急。
蘇井然此刻身處龐龍帝國的一處仙家集市之內,在一間名為‘養善閣’的大門之外悄然而立。
這‘養善閣’乃是仙家門庭,一解口腹之慾的上等酒樓,非是一般閒雜野修可以入內的,因為這裡只接待附近知名仙府的貴客,為了避免可人心情不好,所以嚴禁粗俗無名之輩。
蘇井然雖然穿的玉樹臨風,可畢竟口袋裡沒錢,所以此刻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酒樓之內的食客,在珠簾翠屏之間享樂。
當然,蘇井然還沒有落魄到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以解口服之慾的境地。他此刻之所以在此,是因為他在等一個人,一個釋出懸賞任務的人。
蘇井然自離開杏林池,便第一時間趕往離東海最近的一處仙家集市,隨後在千機殿下屬懸賞閣之內,接了一份,耗時最短,出價最高的任務。
之後便馬不停蹄的按照任務說明,來‘養善閣’找僱主。
因為蘇井然心繫徐長安的武道修習,所以他當然希望能夠更快的回到杏林池,保證他的修習進度。
雖說封天都與蘇井然二人已然達成協議,可以開放杏林池任何重地,供徐長安修行。
可封天都畢竟是個外人,終究沒有蘇井然自己監督來的走心,所以他期望能早點回去。
於是便直接選取了綜合考量之後,耗時最少,出價最高的懸賞任務。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接活了,所以他深知,越是如此利益回報豐厚的懸賞,越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