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石礁,觀海城外。
二十四座上等仙府聯袂而至,其中不僅包含東海內海本域的三宗五教掌教,還有域外無法之地的‘折仙宗’‘寸魔山’‘水王府’等十個山上仙家護法,及禹州東陸‘穹廬仙宗’‘龐龍仙府’‘清音仙祠’等六個仙家宗門修士。
這些聯手門派之中雖然以東禹六宗的修士人最為稀少,然而卻以他們的實力最強,只因‘穹廬仙府’和‘清音仙祠’那是正兒八經有陸地神仙坐鎮的一流宗門,雖然此次前來的不過都是些造化真人境修士,然而沒有一個人膽敢得罪這兩宗門的護法修士。
而此次比鄰東海內海的域外無法之地,可謂是來勢洶洶,雖說來的十大宗門之中只有‘折仙宗’的老祖是一位陸地神仙,且並未親身前來,然而其他九大宗門之中親赴此地的修士竟是包含了兩位造化真人後期修士,這是何其恐怖的陣容。
要知道人間能看到的造化真人後期修士的機會,幾乎比看到陸地神仙境仙人還少,這是為何?
只因仙門修士修為一旦達到造化後期,也就意味著他離造化真人大圓滿不遠了。只要肯花水磨工夫,再加上一絲天地感悟,便可成為離真仙最近的造化真人大圓滿的巔峰修士,到了那時,便是仙道可期,長生有望,在如此大的誘惑面前,誰還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在外遊走,大部分都是躲在靈氣充足的仙家重地之中閉死關。
畢竟到了那等層次,再也不是寶物可以幫助他們提升境界的了,唯一的機會那便是對大道的感悟,當歷經法則洗禮,神魂跳出凡塵,那時他們步入了半步真仙,即是是仙非仙的偽仙之境,他們才會考慮天地法寶。因為那時他們才是真正的離真仙只有一步之遙,只有渡過仙劫,才能一步登天。
否則就只能化為飛灰,或是僥倖不死,但也再無大道機緣。
所以一般造化真人境中期的修士便是人間絕顛的實力象徵,然而此次域外無法之地的上等仙家府邸卻是請出了兩位造化境後期修士,這不得不說是非常強大的陣容,不過在氣勢上終究是輸了東禹宗門一分。
時至此時,這場本來屬於東海本域的仙府盛會,那在東海之上耀武揚威的三宗五派,反而成了這次盛會之中底氣最弱,實力也是最弱的勢力群體。
只因這東海內海八座仙府除了‘飛鶴嶼’的宗主鶴千尋明面上是造化真人中期巔峰之外,竟是再無一箇中期強者,且他們又無真仙修士撐腰,自然實力最弱了。
要怪只能怪當年迷仙嶼一戰,幾乎耗死了所有東海赫赫威名的真仙仙府,至使東海整體實力一落千丈,即使萬年過去,仍然是沒有緩和過來。
然而就是這樣一群,在真仙不出,舉世無敵的仙門修士竟是一瞬間集結了近四十位之多,同時降臨瞭望仙石礁東岸,圍觀著那衝突爆發的二人。
只不過當暫時聯盟的一眾強者,來到此地之時,看著那步步登天,腳踏虛空裂縫,身伴刮骨天風且自稱‘杏林掌教’封天都之時,皆是心中膽寒不已。
此地估計除了域外無法之地的兩名造化真人後期強者之外,所有仙門修士無一不是被那封天都的無上威勢所攝,要知此刻封天都僅僅只是氣勢凝聚,還不曾真正出手。
可即便如此,眾仙門一眾強者已是心驚膽顫,背脊發寒,就可知封天都此刻所造成的壓力是何其可怖。
尤其是當眾強者聽到那不知死活的白夜,在面對著那如斯恐怖的強敵之時,此刻竟還是不忘大放厥詞,說對方不過是土雞瓦狗之輩,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又是什麼。
不過想想此時此刻,有不下於三十位仙門強者在此替其掠陣,他有此表現倒也無可厚非。
只是令眾人想不通的是,此地怎麼會出現一位修為如此恐怖的武道大修士,白夜到底是如何與其起了衝突。
即便是對杏林池早有耳聞的東禹修士,此刻亦是看著封天都神情晦澀不明,因為在他們的認知當中,杏林池一直都是一個偽神不存的普通門派,雖說是武道聖地,但除了數量尤為出眾的超脫武雄,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此時他們眼前的封天都,卻瞬間打破了他們以往對杏林池不過爾爾的印象。
這還是那個不存偽神的夜郎之地?
是紅塵中自以為是的井底之蛙?
是仙門中不過如此的螻蟻之輩?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此刻又算什麼。
要知偽神,他們這些活了三五百年乃至近千年的老修士,哪一個沒見過一個兩個。
然而那些名號響噹噹的偽神之輩,何曾有今日封天都的無上威勢,這是天與地的差別,是雲與泥的差距。
若非心知,這人絕非是武神之輩,估計東禹的修士怕是要就此退走。
不過他們終究是不知道,封天都並非什麼偽神,他不過依舊只是堂堂正正的超脫強者,只不過他走上了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在超脫之巔並不依靠武神之劫來淬鍊武道真意磨礪出獨屬於自己的武神奧義。
他只是將自己最強的武道真意不停的溫養,不停地打磨,不停的積累,直至令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武道真意,發生了什麼的樣的變化,他只知道在自己不曾渡劫之下,武神奧義便暗自生成,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其間心性,智慧,毅力,天資,悟性,根骨缺一不可,在封天都磨礪武道之時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當然還有他隱有所覺的氣運。
否則即便再有一個如他一般驚才絕豔之輩,同樣也擁有與他一樣的一切資質,也未必能如他一般不渡神劫便可凝練武神奧義。
不過此時,封天都腳踏虛空裂縫,裹挾狂風呼嘯不止,繼而雙瞳之中寒光大盛,其璀璨的光芒,竟是令對面的白夜為之一顫。
白夜此時惶恐不安,沒來由的心中一涼,心知大事不好,只見他頭不動,手不動,足不動,僅僅只是心中神念牽引,他早已道若通玄的神通之境,竟是悄然在他身後蕩起虛空漣漪,他此刻心中大駭之下,竟是第一時間選擇退遁走,什麼仙家顏面此刻再也顧忌不得。
然而下一刻,白夜面色蒼白,只因他發現身後蕩起的虛空漣漪,竟是無法開啟虛空之門,他根本無法透過空間之道遁走,似乎周圍的虛空竟是都被禁錮了一般。
封天都一聲冷笑,什麼也不曾多說,只見他平淡的抬起右臂,左腳輕點,提臀,舉背,整個人如拉滿的長弓一般彎成了弓形,於虛空中倒提而起。
嘩啦啦聲音瞬間響起,只見封天都腳下虛空裂縫周邊不斷癒合的空間,竟再次如破敗的瓷器一般碎裂開來,那一片片的空間碎片只將整個天空劃破的黑白斑駁,裂縫漫天,一股股可怕的吞噬之力肆無忌憚的自天空中瀰漫開來。
白夜整個人冷汗直流,為何自己這邊的空間突然密實的如仙金神山一般不可撼動,無論自己如何使用通天遁術都不曾裂開半分,而對方腳下的虛空卻如洞府渣一般脆弱,隨意掉落,這樣的現實反差,令白夜整個人都無比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