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之處,一抹金色燦燦生輝,東海四野之內,一縷初陽之氣乘風而起。
萬靈破曉,欲出深林,千峰疊立,重歸光明。
徐長安瞬間心神一寧,整個人焦慮盡去,浮躁漸隱。
這是一抹熟悉而久違的感覺,他已不知多少個日夜錯過了初陽之氣。
而今在這危難時刻,再度重溫了那令人心神振奮軀體舒泰的黎明間第一抹精粹,徐長安整個人都為之冷靜了下來。
此刻木已成舟,萬事無補,陸無雙已經岌岌可危,自己再怎麼焦躁也無法挽回局面。
而那劉爽更是不給自己分毫脫身的機會,即便是此刻依然罡氣不絕,利爪重現。
如果自己再這麼和劉爽糾纏不休,就算自己真的靠著近乎不敗的身軀能從劉爽手底下偷得一線生機,陸無雙怕是也堅持不到那一刻的來臨。
自己二人本與劉爽並無過節,唯一的糾紛不過是那玄甲銅盒,以及自己二人私探島主府這點間隙。
若是這些糾紛與間隙全不存在,徐長安現在未必不能撕掉自己的裝扮與劉爽二人開誠佈公好好談一談,說不得陸無雙立時就有救了。
再說就算自己現在真的將陸無雙救離此地,可身上已經再無‘回春丹’的徐長安又能找誰來救治陸無雙呢?
興許已經快到迷仙嶼的封天都眾人會有良藥治癒陸無雙,可終究遠水救不了近火。
與此同時徐長安剛才聽到身後黑衣白袍的二人說來送返本還源治療傷勢的秘藥,說不得陸無雙活著的希望還得落在這二人身上。
而這藥最終還是會落入劉爽之手,所以此時此刻不管如何,徐長安必須得從劉爽這裡解開這個死局。
徐長安終歸才智非凡,在整個人冷靜下來之後,只在初陽之氣席捲過境之間,便將此刻的生機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劉爽的虛空利爪也是轉眼而至。
徐長安此刻依舊是避無可避,也不能迴避。
因為身下就是昏死的陸無雙,徐長安一旦避開,陸無雙此刻說不得就被劉爽一招撕裂。
只聽又是兩記虛空神拳自上而下的砸在了徐長安的身上,徐長安整個人瞬間只能鼓起體內剛剛欲要破體而出卻被劉爽一拳震碎的散亂內息及血氣之力的混亂力量一座抵擋,然而結局是顯而易見。
在駁雜的勁力光芒之中,徐長安的乾坤一氣尚未成型,便被劉爽虛空雙拳慣落,直墜地面。
可是看著身下奄奄一息的陸無雙,徐長安終是拼死四肢供成大弓,止住了身形,若是再墮一寸,估計陸無雙就要立斃當場。
徐長安心中清楚,此刻劉爽的拳罡絕對是滔滔不絕,此刻自己若是再在陸無雙身旁,怕是陸無雙絕對是十死無生。
人生終是要有所取捨的,在已逝恩人的遺囑和健在友人的生死之間,徐長安此刻終究只能取其一。
而此刻的徐長安只能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因為逝者已去,再也回不到當初,生者還在,他們需要努力創造未來。
徐長安倏然大喝一聲,髮絲紛飛,髮髻炸裂,整個人拔地而起,扭轉身軀直撞劉爽那些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虛空拳影。
於此同時空中言語不停,厲聲說道:“玄甲銅盒,劉爽你還想不想要。”
話音剛落,徐長安便如抹布口袋一般再度被錘落在長廊破碎的瓦礫之間,饒是徐長安體質超凡,依然被打的口吐鮮血,肺腑齊顫,神魂迷離。
不過他終究因這次妄動脫離了陸無雙身旁,且他的傷勢也僅僅只是如此,在他體內深處一抹綠光閃過,徐長安便恢復如初。
然而那‘玄甲銅盒’四字終究還是起了作用,劉爽此刻雖面露疑色,但終究拳罡之息,氣勢漸沉,不再進犯徐長安與陸無雙分毫。
劉爽雖然住手,卻並非真的相信玄甲銅盒在其身上,他只是好奇從府內忽然冒出一位如此耐打的侍女,到底是因為何事會以身犯險潛入他的府邸。
他此刻之所以停手,不過是在其看來,不管這‘侍女’如何掙扎,都不會逃出自己的手心,自己聽她胡編亂造兩句也未曾不可。
若是對方真的給自己一個驚喜,自己雖不會放其一馬,但至少能給她一個痛快的。
只見徐長安又一次翻身衝破瓦礫,大步走向劉爽近前說到:“玄甲銅盒就在我身上,你若是救治我朋友,我便帶你去取此物,省的你在花三萬兩黃金到處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