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是如此清爽的天氣,聚眾立於此地的伏龍衛皆是冷汗直冒,心焦不止。
只因他們面對的場景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死人,一地的死人,這本對於見慣了生死的伏龍衛來說並沒有如何新鮮,也不會帶來驚恐。
即便是一地殘屍,一地肢體,伏龍衛也不會有絲毫惶恐。
然而這裡的死人,死狀皆是詭秘異常,一地的死人,皆是血肉枯萎,七竅流血,五官扭曲,四肢粉碎。
若是僅僅如此,伏龍衛也頂多覺得不同尋常,絕不至於驚恐。
但是這裡的每個死人,那扭曲的面龐皆是在死後呈現出一副身陷絕望的驚恐,即便他們早已死去多時,那種絕望,無助,那種恐懼,依然寫滿了面龐,似乎在臨死之前,他們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大恐怖。
那不是一位死者的驚恐,那是一整樓生靈的驚恐,絕望,即便是看家護院的忠犬,死前也是未能倖免這一恐懼。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人人都如此絕望,恐懼。
突然身後一道黑影落地,眾伏龍衛穆然一驚,僅僅只是一瞬間,眾伏龍衛皆是默契非凡的在第一時間抽刀出鞘,刀光閃閃,罡氣瑩瑩,齊指身後,即便是為首那名心間記掛著徐長安的護衛統領,也依然滿弓搭箭,直指那抹黑影。
那落地之人本就面色青白,此時看著眾人的刀光長箭,氣勢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一時間竟是立身不穩,跪倒在地口齒不慎清晰的說到:“統...領...大..人。”
氣氛劍拔弩張的眾伏龍衛這才看清,那一抹黑影來人竟是自家兄弟,剛才眾人心神緊繃之際,竟是為分清敵友。
只聽那位心間記掛著徐長安所辦少女安危的皮甲護衛穩了穩心神問道:“何事?”
那被自家兄弟氣勢壓倒在地的伏龍衛,這才緩緩自地上爬起,垂首解釋道:“我剛剛在附近入戶搜查,不曾想發現那戶商家的主客皆是滿門伏誅,且死狀詭異異常,這才特來找統領通報。”
那皮甲護衛心中一涼,指著身後的詭秘屍體詢問到:“可是這種死法?”
那遠端趕來的伏龍衛定睛一看,頓時冷汗直流的心中驚惶不定的顫聲道:“便是如此,怎的這裡也有?”
一時間周圍共事的數十位伏龍衛皆是一陣騷動,隨即眾人望向皮甲統領詢問道:“是否通報主簿大人?”
皮甲統領也正有此意,揮手間指派了一名伏龍衛回島主府上報,隨後命令眾人去附近其他宅院檢查。
因為在他的心間,那股不祥的預感越演越烈,似乎正有什麼未知的可怕事件正在悄然發生。
而他自己也是飛身前往下一戶人間,因為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若是這種可能一旦被驗證成為了事實,只怕伏龍灣的天空都要為之變色。
一戶,又一戶,一家,又一家。
皮甲護衛統領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手握腰間彎刀的指骨越來越攢緊,額頭的冷汗豆大一顆一顆的往下流。
皮甲護衛統領,兩眼開始泛起黑光,耳朵轟鳴不止,整個人近乎精氣神喪盡。
他的步伐越來越沉重,心間的焦灼越來越炙盛。
他在哪裡?
還在伏龍灣麼?
這裡還是東海之上海盜的歡樂谷麼?
這裡是哪裡?
是煉獄麼?
那少女是否還活著?
她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