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站在那裡,臉色非常難看,不過臉上的笑容還是努力維持著,走了過來,站在辦公桌前,目光落在蘇荊臨的臉上,“一起吃飯吧,我已經在餐廳訂好位置了。”
“好啊,正好我現在就等著下班吃飯呢。”等說完,我就迅速的捂住了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衝著她笑笑,“不好意思啊林悅,我忘記你是來邀請蘇荊臨的了。”
話音落下,正好就到了下班時間,蘇荊臨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抬起了頭,看向了林悅,“今天,我跟喬曼還有事情要聊,下次吧。”
“蘇荊臨……”
“林悅這麼特意過來找你一塊吃飯,就不要掃興了,咱們三個一塊吧。林悅,你不會介意吧?”她的話還未說完,我就十分熱情的打斷了她,“不管怎麼說,我們之前還是那麼好的朋友,現在雖然不一樣了,但坐下來一塊吃個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我看到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目光轉向了我,毫無畏懼,那眼神好像再說,老孃接受你的挑戰。若是加點特效,中間應該閃起一絲絲的火花。
蘇荊臨不聲不響,一副任由你們怎麼樣的架勢。
默了片刻之後,林悅才笑了笑,說:“好啊,我們兩個確實很久沒有一塊吃飯了。”
隨後,我們三個人就一道出了公司,他們兩個腿腳方便,走路自然很快,而且林悅刻意挑了油田專案的事情一直跟蘇荊臨聊天,有意無意的想將我甩在後面。我並沒有可以去追,反而走的更慢了一點。
我看了看手上的柺杖,不鏽鋼製成的,想要弄壞它明顯不那麼簡單。行至公司門口,蘇氏集團大門口的設計有一長段臺階,很有氣勢,每天上來,對於我這個殘疾人士來說,還是挺辛苦的。
行至臺階前,我就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們兩個快要走遠的樣子,我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稍稍扯弄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往下走了一步,彎身坐在了臺階上,猛地一用力,將手上的柺杖丟了下去。這點動靜,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蘇荊臨猛地轉身,見著我的時候,幾乎是一瞬間,就轉身三步並作一步,衝了過來,“怎麼了?都說你腿腳不方便在家裡待著,還那麼愛折騰!”
他上下看了我兩眼,我強忍住笑意,嘟了嘟嘴巴,低頭,“那你們兩個健康的人也不顧及一下我這個殘疾人?”
蘇荊臨微微一笑,附身湊到我耳邊,低聲道:“胡鬧。”他的語氣裡沒有半點責備,反倒從裡面聽出了一點寵溺,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點。
愣神的時候,蘇荊臨已經蹲在了我的身前,做了一個要揹我的動作,衝著我揮了揮手,“上來吧,殘疾人。”
這會,林悅已經把柺杖撿回來了,我並未猶豫,單腳撐起身子,趴在了他的背上,雙手牢牢的圈住了他的脖子,“謝謝你啦。”
隨後,我們三個人終於走在了一塊,林悅話變得特別少,反倒是我,很愉快的跟他們找話題聊天。這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吃飯還挺開心的,林悅來的時候刻意沒有開車,飯桌上,她喝了許多久,話特別少,就一杯一杯的喝酒。
我坐在林悅的身邊,吃飯期間,蘇荊臨去上了個廁所,他一出去,我就用手撞了撞她的手肘,湊到她的耳邊,輕輕的說:“林悅,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年輕時候的蘇荊臨是什麼樣的?”
林悅聞聲猛地側過了頭,目光森冷,一隻手緊緊的捏著酒杯,臉頰微紅,同樣紅潤的唇,微微顫抖著,“你……你別那麼得意,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以為蘇荊臨還跟以前一樣嗎?他現在跟你在一起,要的不過是你手裡的股份!喬曼,我可真是想不到,你這人還挺冷血的,蘇荊沛和蘇關鋒就這麼死了,你竟然還能這麼平靜的坐在這裡,還跟蘇荊臨曖昧?呵,喬曼,你還真賤到骨子裡去了。就算蘇荊臨親手害死了你的弟弟,你的父親,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她一說完,我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側過身子,一隻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的好一陣。在她沒什麼防備的時候,猛地撲了過去,她條件反射的往後一躲,我便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笑的特別燦爛,“賤嗎?再怎麼賤,也沒有那種趁虛而入的人賤啊。說真的,你那麼有本事,有能耐,就讓蘇荊臨跟你走啊?做了那麼多事兒,用了各種手段還是留不住蘇荊臨,你說你賤不賤?我看啊,你現在脫光了蘇荊臨都未必想要撲到你吧,呵,下次試試看啊。”
我說的話極其刺耳,我用餘光看了一眼,她捏著酒杯的手,指甲都是泛白的,看來是很生氣啊。
我豎起耳朵仔仔細細的聽了聽門邊傳來的動靜,微微揚了揚唇,一隻手捏緊了杯子,湊在她耳側,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昨晚沒有回家吧?蘇荊臨的體力,還是跟他年輕時候一樣……”
當我看到她手裡酒杯的杯底抬起的一剎那,猛地往邊上一多,一揚手,我杯子裡的紅酒一口都沒喝過,全數都奉獻在了林悅的臉上。正好這個時候,蘇荊臨開門走了進來,我看到林悅已經憤怒起來的表情,一下子忍住了。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林悅,我手滑,真的太滑了!剛剛擦了好多護手霜,真的對不起。”我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拿起了桌子上擦手的毛巾,不停的去擦她的臉。
林悅應該很想維持她的姿態,一邊躲著我手裡的毛巾,一邊想要哭訴,卻根本沒有辦法。最後惱羞成怒的她,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其實也不怎麼重,然而我卻一個沒站穩,往後倒了過去,所幸蘇荊臨走過來,順手扶住了我的腰。
林悅這會已經猛地站了起來,一頭一臉一身的紅酒,氣呼呼的看著我,又看了看蘇荊臨,抬手抹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我先回去了。”她拿起了包包,要走的時候,目光在蘇荊臨臉上停留了片刻,旋即昂頭就這麼走了。
等她離開,我才坐了下來,用溼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將毛巾丟在了一旁,笑道:“去追吧。”
蘇荊臨並沒有聽我的追出去,而是坐回了位置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
“厲害?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啊,不過就是手滑,灑了點酒在她身上。她才是真正的厲害,對我玩借刀殺人,挖走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想要我的命,多狠毒。我就是灑酒,又不是硫酸,也沒讓她破相,怎麼能說我厲害。”我拿起筷子,自己吃我的東西,然後擺了擺手,說:“快去追吧。”
“下次別再胡鬧了,我就縱容你一回。”|.
我挑了挑眉毛,沒說話。蘇荊臨並沒有追出去,我看他只是發了一條簡訊,就沒了下文。
公司的記者招待會,選在一個星期之後,訊息都發出去了。這事兒,還是我的助手和姑姑告訴我的,這件事是蘇荊臨在安排,可他竟然沒有告訴我,這幾天我一直待在家裡休息,公司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我的助手,還有蘇巧晗都會告訴我,因此就算我不在公司裡,公司裡的一切,蘇荊臨在做什麼,我統統都瞭如指掌。
晚上,蘇荊臨按時回家吃飯,我親自下廚,趙阿姨在一旁幫忙。蘇荊臨回來,趙阿姨就開始誇上了,把我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還誇我手藝好。
蘇荊臨脫了外套,先去洗了手,就過來入座吃飯。趙阿姨很識趣,拿了蘇荊臨的外套就走開了,餐廳裡就餘下我們兩個。
這些天,我們之間相處的十分融洽。我也很聽話,他讓我好好在家裡待著,我也就在家裡好好待著。
“我看新聞,蘇氏一個星期之後要開記者招待會,對吧?”
“嗯,不過這個記者招待會不會開,你不用在意。我打算過兩個月,等你腳好了,舉辦商務宴會,多認識些人,聯絡一下關係。之後再開記者招待會澄清所有的事情,挽回蘇氏的名譽。”他倒是沒有隱瞞,不過從他的言語中,我似乎聞到了一股陰謀詭計的味道,不知道他這麼做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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