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蘇荊臨,一時之間忘了言語,直到他站直身子。從我面前走開,兀自進了衛生間,我才慢慢回過神來,雙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唇,一時沒有忍住,便笑出了聲,總覺得這一切,彷彿像是做了一場夢,美好的不像話。
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是下了狠手,這一下子,把手臂都給掐的通紅。而且很痛。這種疼痛引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世上最愉快的事情,莫過於自己暗戀著的人,有一天也喜歡上了你。
蘇荊臨雖然沒有透露,但他這主動一吻,足夠表明了他的態度。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趁著他在裡頭洗澡的時候,一躍上了床,然後勁頭十足的蹦躂。蘇荊臨大約是忘記拿什麼東西,從衛生間裡出來。
我正好猛地一轉身,恰好就面對了他,頓時整個動作都停滯了下來,連本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控制好,愣是僵在那裡。
我同他對視了好一陣。他也是愣怔了幾秒,唇角染上一抹忍俊不禁的笑,並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麼。從衛生間裡出來。在走近我的剎那,我猛地撲了過去,像一隻考拉一樣,雙手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身子,就這樣掛在他的身上。
他倒也配合我,雙手一下托住了我的臀部,那表情明明是想笑,卻還忍著。
“蘇荊臨。這是不是你一早就預謀好的?就……就從你爬我的窗戶開始。”
他僅用鼻子哼了一聲,側目,斜我一眼,說:“難道不是你故意勾引我的?你忘記了,自己生日的時候,許的是什麼願望,對我說了什麼話嗎?”
“有嗎?哪有!”我沒有等話,只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身子,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搖晃著腦袋,笑道:“既然你現在招惹我了,就要對我負責到底,不準中途放手,好不好?我告訴你哦,我這個人很難纏的。你要是膽敢傷害了我,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痛快。”
蘇荊臨沒有回答我的話,但他也沒有將我丟開,那麼我便當他這是預設了。
說實話,那一次,我是挺懷疑,我跟蘇荊臨究竟有沒有發生關係的。畢竟我是真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連夢都沒有做,我相信喝的再醉,初夜的那種疼痛,應當是無法忽視的。再者,我在蘇荊臨的身上發現了一個小細節,就是看到他右手手指上有一道挺深的口子,傷口還是新鮮的,所以不難猜出,應該是不久之前弄傷的。
當然,我沒有將這件事拆穿出來,總有那麼一天,他自己也會忍不住說出來。
由此,我們之間的地下情就如火如荼的開始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蘇荊臨也會有這樣熱情的一面,可以感覺的出來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對待這份感情,因為高中的課業繁重,除了晚上,我空餘時間很少。
然而,就算是晚上我也不能玩太久,畢竟第二天還要早起上課,蘇荊臨一方面要考慮不影響我學習,另一方面又要找出時間來談戀愛,再者還要揹著所有人,委實挺辛苦的。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這些阻礙都算不得什麼。
阻力越大的戀愛,就越是讓人覺得刻骨銘心,在寥寥無幾的相處時間裡,更顯甜蜜。可以說,蘇荊臨是我的初戀,也是最讓我覺得印象深刻的戀愛。
在蘇家,蘇荊臨明面上還是同我爭鋒相對,然而暗中他幫了我一次又一次,一次次化解蘇卓琪對我的刁難。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裡,蘇荊臨會忽然出現,將我抵在牆壁上,耍耍流氓,要是不小心撞見傭人,他又能演技大爆發的對我大吼小叫,兩隻耳朵紅紅的,裝出一種十分兇悍的樣子。
那段日子,每一天我都過的很開心,連孫佳瑤和林悅都看出了一點異樣來,但我沒有告訴他們。我跟蘇荊臨早就說好了,要等一個時機,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他會向所有人說明白,他也說過,我們不會一直都這麼偷偷摸摸下去,總有一天,我們的幸福,會暴露在陽光底下,讓所有人都來祝福我們。
我從來不知道蘇荊臨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他嘴上雖然從來都不說什麼,但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了他對我的在意。之前,我一直覺得,在我們這段感情裡,一定是我用情比較深,因為他從來都不曾說過喜歡我的話,而我呢,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和這一張嘴,情緒一到位,就容易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
從不吝嗇於言語上的表情,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又怎麼讓人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不言不語,就別指望人家會理解你心中的想法,久而久之,就是矛盾積累的過程了。
只是有些感情,未必要用嘴巴說,有行動即刻,起碼他每天都會想著法子,帶給我驚喜,讓我感受正常情侶間會做的一切,不讓我心生遺憾。要說不遺憾,那肯定是假的,學校裡偷摸著談戀愛的人不是沒有。
每次,看這些小情侶在自習課上偷摸著傳小紙條的時候,我就會遺憾。
遺憾的是,蘇荊臨為什麼要比我大那麼多,遺憾他不能跟我坐在同一間教室裡,享受著純純的校園感情,我甚至於遺憾,我沒有參與到蘇荊臨的學生時代。我承認我有點貪心,同蘇荊臨在一起之後,我越來越貪心,渴望的也越來越多,人麼,總是貪得無厭的,我也是。
我將這些小遺憾,告訴他。蘇荊臨就會笑,然後捏我的臉頰,說:“你這是想要監控我整個人生。”
“不行嗎?”
他笑,“當然行,只是我出生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兒。”
期末考試那段時間,我因為落下了很多功課,每天晚上都熬夜複習,蘇荊臨不影響我,也不帶我出去玩了。既當了我的陪讀,又充當了給我準備夜宵的保姆。我一直以為蘇荊臨是個不愛學習,並且學習成績又差的學生。
然而,當我被某一題物理大題難住,瞪著題目看了半個小時,一遍遍翻看教科書和輔佐書,愣是解不開。再加上,蘇荊臨坐在我的身邊,一隻手支撐著下巴,雙目直直的瞅著我,弄的我不停的分神。
他轉了一下目光,在我的書本上掃了一眼,然後湊了過來,大約五六分鐘的時間,他就伸手拿過了我手上的筆,在題目的右圖上,做了重力分析等,然後就用最簡單的方法,給我講解了一下,等他講完之後,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我聽說你學習成績很差哎。”
蘇荊臨丟開了筆,笑道:“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別開小差。我休息一下,還有不會的,就叫我。”隨後,他就跑到我的床上,躺著休息去了。
那一次,多虧了他給我的補習,期中考試算是勉強應付過去了,會退幾步,還不至於慘不忍睹。
考完之後,就是暑假了,兩個月的長假正式開始,放假後一個星期,蘇荊臨潛進了我的房間,同我商量了一下這個假期的安排,他竟然想帶我去愛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