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個大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一副打算把我架出去的樣子,我忍不住皺了皺眉,說:“你們要幹嘛?我來這裡是找人,又不是做什麼。你這個架勢,是想幹嘛?”
眼前這個男人屬於矮胖,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他頓了一下之後,扶了一下眼鏡,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噢,小姐請不要誤會,剛剛住在這間屋子裡的業主給我們打電話,說小區裡有個神經病在亂摁門鈴,讓我們上來處理一下。”
“蘇先生再三確定是個瘋子之後,我這才帶了人上來看看的,沒想到正好就碰上了您。我想那瘋子肯定是在您來之前就已經走了,我在上其他樓層去看看,抱歉,抱歉。”
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往門上貓眼的位置看了兩眼,伸手再次摁下了門鈴,等了一會之後,還是沒人來開,我連續摁了數下。這物業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他暗暗的看了我一眼,走到一旁把電話接了起來,我側耳偷偷的聽了一下。
只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口氣不善,但並不能挺清楚對方在說什麼,默了一會之後,那物業才回答:“蘇先生,您是不是弄錯了,您家門口是個女的,看起來挺正常的,不像瘋子啊。”團剛狀圾。
他說著,忽然轉過頭來,問我:“請問小姐您貴姓?”
“你跟他說,我是喬曼。”
他衝著我笑了一下,然後又轉了回去,“她姓喬。”
“哦,好好好,我明白了。”過了一會,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旋即,他再次走到我的面前,笑的一臉燦爛,道:“喬小姐,剛剛蘇先生又來電話了,他說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請喬小姐您回去吧,不要打擾他休息。”
我看了一眼這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物業,沉吟了片刻,問:“他講話鼻音重嗎?”
他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挺重的,聽起來好像是感冒了。”
我點了點頭,腦子轉了一圈,微微蹙了眉頭,嘆了一口氣,道:“蘇荊臨其實是我哥,他這人生病了也不會照顧自己,我聽他的秘書說他生病了,這才過來送藥的,誰知道他竟然連門都不開。還給你們物業打電話,說我是瘋子。”
他上下掃了我幾眼,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我想了想,就嚇他,“他生病已經好幾天了,這重感冒要是一直拖著,容易得肺病,總不能由著他這麼折騰自己吧,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因為重感冒死了,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物業聽了我的話,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那一雙眼睛也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我。
我仍然企圖去說服他,可顯然他已經不願意跟我多說了,挺直了背脊,弄了兩下領帶,道:“小姐,您還是回去吧,別在這裡打擾了其他業主。”他說著,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打算將我趕走。
我皺了皺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這風雨更大了,窗戶半開著,已經灑進了許多雨水,我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那這樣吧,你把這個藥……”
正當我打算把這個藥交給物業的時候,身側的門忽然就開了,蘇荊臨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身上只著一件純白色的寬鬆短袖,和一條淺灰色的運動褲,褲腳還是一個上一個下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然,一張臉上滿是疲憊,奄奄的,滿是病態。
他這麼一開門,我跟物業均頓住,我轉頭看向了他,他僅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轉而將目光望向了物業,嗤了一聲,“弄個女人,還要帶幫手,可真有你們的。”
物業聞聲一臉尷尬,乾乾的笑了一聲,說:“誤會,誤會,我還以為真的是瘋子,所以才……”
“要真有瘋子進來,你們這兒就稱不上是什麼高檔小區,也根本就對不起你們買出去的價格,打出去的廣告。”蘇荊臨說著,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我提著藥物,吞了口口水,這畫風怎麼突然就變了呢。蘇荊臨一定是病糊塗了吧,怎麼把矛頭指向了物業,不該是針對我嗎?他說著,把門推開,又將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說:“還有你,要不要進來了?”
“哦,好,好的。”我提著一袋子的藥,一縮身子,就從他的身側鑽了進去,屋內的光線昏暗,沒有開燈,外面的天氣又陰沉,由此整個屋子都是暗暗的。雨水啪啪打在落地窗戶上,屋內安靜的只能聽到外面的風雨聲。
蘇荊臨站在門口,又同物業的人說了幾句之後,才轉身進來,並關上了門。他雙手抱胸,走到我身邊停了一下,說:“沒什麼特別的事,把東西放下就離開,那邊儲物室有雨傘,自己拿。”他說著,伸手往某個方向指了指,旋即便一邊咳嗽,一邊往臥室走了過去。
我看了他背影一眼,把藥放在了玄關一旁的櫃子上,對著他道:“這裡有感冒藥退燒藥,你看著自己吃。我把藥放在這裡了,你別忘記了。”
他依舊背對著我,擺了擺手,說:“感冒死不了人,你放心。”說完,他就兀自走近了房間,還把房門給關了。我稍稍頓了一下,撇了撇嘴,他的死活管我毛事,好心過來送藥,態度還那麼差。我對著那緊閉的房門哼了一下,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等我走到門邊,伸手推開門的時候,又頓住了。想起剛才他那病怏怏的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下心來讓他自生自滅,想想之前天上人間的巧姐跟我說的那些話,這人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體好,瞎折騰麼。可是照他這種樣子折騰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是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