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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沉淪 (1 / 3)

???????我追著蘇荊沛跑了一陣,這小子到底年輕,體力好的不行。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見著他一身臭汗的樣子,可想而知在這裡已經有一會了。我將襯衣的袖子挽的高高的,蹲坐在籃球架下,微微喘著氣,蘇荊沛立在我正前方的位置,正準備投三分球。

他揚了一下手,又放了下來,稍稍低頭看向了我,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曲著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往他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剛一直跟蘇荊沛鬧。沒有去注意蘇荊臨在做什麼,當然。從某種方面來說,我這算是在避著他。剛剛剎那間想起來的那句話,不免讓我覺得有些心驚。

然而,這會看過去,他人卻不見了。那袋子東西還留在那裡,白色的袋子孤零零的待在那裡,並隨著風左右擺動。我往四周看了看,偌大的地方。也就只有我跟蘇荊沛了,周遭很安靜,僅有的四棟教學樓,一點兒光亮也沒有,大概是放假了,學校裡連住校生都沒有。

空空蕩蕩的,好在這附近的住宅區多,再加上學校的面積不大。才使得這學校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陰森可怖。以前上學的時候,鬼故事發生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年份久遠的學校,醫院等等地方。我沒有回答蘇荊沛的問題,只站了起來,快步的跑過去,拿了袋子,要跑回去的時候,一側頭,就發現通往校門的那條林蔭道上,有個黑色的身影在晃動。

沒一會功夫,他走出那條林蔭路,我就看清楚那人是誰了。蘇荊臨手裡拎著兩樣東西,正往這邊過來。原本我想自行走開的,但想想,還是留在原地等著吧。

等他走近,我哈哈的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早就走了。”

他並沒有回應我的話,只默不作聲的將手裡的塑膠袋子遞給了我,隨後,我兩便一前一後的向蘇荊沛的方向過去。我沒想打,蘇荊沛見著蘇荊臨的反應會那麼大,他一轉頭,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接一籃球砸了過來。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蘇荊臨手上拿著熱水瓶,所幸蘇荊臨反應夠快,不但躲開了籃球的襲擊,還一伸手把籃球握在了掌心之中。

他淺淺的笑,看了一眼手上的球,輕輕的掂量了兩下,笑道:“果然還是個孩子,做事還是那麼衝動,遇上點事兒,還是習慣把情緒放在表面上,這樣只能讓作為你對手的我,覺得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當然,在我眼裡,你確實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語落,他又輕輕的將球拋還給了蘇荊沛。

興許在這件事上,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所以我還是能夠聽出來,蘇荊臨的話語裡,雖然帶著一點刺人的味道,但最關鍵的還是以激勵為主。不過是用了一種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來激起一個男人的鬥志。而且像蘇荊沛這種血氣方剛的年齡,被打擊了一次,再站起來的時候,一定會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證明自己,而蘇荊臨就是他的靶子。

然而,當局者迷,這些話在蘇荊沛的耳朵裡,自然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荊臨已經把手裡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熱水瓶強行遞給了我,然後將我推到了一旁,低聲說:“站遠點,不用擔心,我不會下狠手。安靜點看著就行。”

他的話音剛落下,我就聽到蘇荊沛大喊一聲,“姐,讓開!”然後眼前一個身影晃過,緊接著,兩個人就開始扭打起來。打架之前,蘇荊臨也不忘記把外套和手上的腕錶取下來,丟在了我腳邊的袋子上。

兩人都是學過點拳腳的,不過蘇荊臨顯然是比蘇荊沛老道很多,籃球被蘇荊沛丟棄在了一旁,在地上彈了數下之後,就滾在了一邊,我繞過他們身邊,跑去把球撿了回來,然後回到原位,把籃球墊在了屁股底下,開啟袋子看了一眼,裡面放著幾瓶水,還有果汁,我挑了一瓶蜜桃汁喝了起來,順便看兩個男人打架。

說真的他們兩真的很像兩兄弟,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不太相信,蘇荊臨竟然不是蘇關鋒的兒子。忽想起他跟我說,他的親爸沒了,心裡莫名的酸了一下。看著他應對自如,面帶微笑的樣子,我忽然特別好奇,他的內心世界。

真的也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冷硬如鐵,彷彿天生就不帶感情一樣,心如磐石,對誰都特別的狠心。正當我愣神的時候,不知怎地,原本一直躲避的蘇荊臨突然一把揪住了蘇荊沛的衣領,揚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衝著他的臉砸下去的時候,我猛地站了起來,丟了手上的飲料,大叫一聲,“喂!蘇荊臨,你要以大欺小麼!不要臉!”

我迅速的跑過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手臂,然後強行將他們兩個給分開了。不過等我仔細看清楚之後,我發現蘇荊臨掛彩的程度比蘇荊沛厲害多了。

蘇荊沛特別開心,退後了兩步之後,扭動了一下屁股,衝著蘇荊臨做了個鬼臉,道:“要你小看我!”

“臭小子,本事見長啊,還學會聲東擊西了。”蘇荊臨掙開了我的手,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我看他嘴角都裂了,應該挺疼的。

我站在原地,瞅了蘇荊臨一眼,最後還是硬生生的轉身,行至蘇荊沛身側,揪著他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有沒有傷著哪裡?”

“沒有,姐,你放心吧,我沒事。大哥今天心不在焉的,容易對付的很,連我出手都沒多大反應,自己找打呢。”他壓低聲音在我耳側竊竊私語,旋即又摸了摸肚子,說:“餓了,你們買什麼吃的了?”

語落,他就過去拿起了塑膠袋,看了兩眼,頓了一下之後,笑道:“啤酒加泡麵,真是好搭配,適合現在的氛圍。”

等我走過去,就看到他自顧自的把三杯泡麵都泡上了,然後拆了啤酒外面的包裝紙,各自遞了一瓶過來。

之後,我們三個席地而坐,蘇荊臨不動聲色的將他的外套丟給了我,大概是想讓我墊著屁股,畢竟我穿的是短褲,直接坐在地上會比較髒,我想了想,只坐了一個角落,順道在西服下面放了塑膠袋,這樣看起來,他才不像是特殊照顧我。

只不過是因為我這邊有塑膠袋可以墊著他的西服不被弄髒罷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避諱什麼東西,以前他半點不流露的時候,我渴望,現在他時不時開始流露出來的東西,我反倒開始害怕了,當那些記憶恍惚閃現的時候,我甚至開始後悔了,我害怕想起來的東西,真的會讓我痛苦不堪。到時候,那種**戀,已經由不得你說了算了。

蘇荊臨不知道在哪兒買來的滷蛋,一人一個丟在泡麵裡。我們三個人坐在操場的中間,蘇荊沛坐在中間,我跟蘇荊臨各坐一邊,抬頭就是漫天的星星,在這樣的地方說話,好像稍微大點聲,都能聽到迴音似得。

我還是頭一次知道,蘇荊臨跟蘇荊沛之間還有泡麵加啤酒的秘密,難怪蘇荊沛跟蘇荊臨的關係還算不錯。

蘇荊沛用塑膠叉子不停的攪拌著泡麵,吸溜了兩口面之後,說:“哥,我希望以後無論怎麼樣,我們之間的競爭都是光明磊落,正大光明的,不要暗地裡搞小動作,行不行?說真的,我打小就特別崇拜你,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竟然會成為對手,說實話,這也算是我的榮幸了。”

他說著,還裝出一副苦哈哈的樣子。

他們男人之間的對話,我一個女人也插不上什麼,原本還想著過來安慰一下蘇荊沛,想不到最後竟然由蘇荊臨來激勵他了。有時候,我真的弄不懂他蘇荊臨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是個什麼樣的構造。

許是因為在學校的緣故,總覺得這一刻,仿若時空穿梭,我們都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時候心裡縱然自卑,但不管怎樣,生活還是簡單的,不似如今,心裡壓著很多事情,讓人不堪重負。如此想著,我心中就特別煩悶,他們說他們的,我煩我的,我將放著啤酒的袋子稍稍移過來一點,然後側了側身子,兀自一個人喝悶酒。

說實話,我這樣硬撐著,心裡早就已經不堪重負了,需要找個機會,自我發洩一番,讓自己的腦子停下來。在醫院住的那一個多月裡,我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每天繃著神經過日子,想開心的事情。我心裡壓抑,無處訴說,唯一兩個交心的朋友,已經不能相信,這天大地大,這中國十幾億人口裡,竟然連一個話說的人都找不出來,真是可悲到了極點。

至於蘇荊沛,他是我最痛時候,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溫暖,只是有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同他說,我害怕會壞了我們之間那一層乾淨的關係,同樣也不想他因為我跟喬秀玉女士之間有什麼衝突。畢竟喬秀玉女士對他這個親生兒子是真的好,不同於我。

啤酒的度數不深,我向來酒量很好,啤酒對我來說,跟開水差不多。我仰頭一邊數著星星,一邊喝啤酒,數到一百以上,我就開始亂了。不知不覺中,我手邊的啤酒罐子都空了,橫七豎八的倒在身側。

這時候,忽然有人一把攬過了我的肩頭,並捏了捏我的肩膀,口吻吊兒郎當的說:“姐,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像受挫折的人是你似得,我跟大哥講話的功夫,你把這一紮啤酒都給喝完了。”

我仰頭看了他一眼,微皺了一下眉頭,從他的臂彎間掙脫開去,我剛剛好不容易數到兩百多了,就這麼給他打斷了,都忘記數到那一顆了。“去,一邊待著去,別打擾我數星星,你們聊你們的,別管我。”我衝著他擺了擺手,順便站了起來,把空了的酒瓶子一個一個的踢開,踢的遠遠的。然後再跑過去,將它們踢到更遠的地方,就這樣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這導致我不知道喬秀玉是什麼時候來的,等我把所有罐頭都踩扁之後,一轉身,就看到蘇荊臨站在我的身後,手裡拿著一個袋子,正彎腰撿著我製造出來的垃圾。我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了下來,盯著他看了片刻之後,才又往四周圍看了一圈,發現蘇荊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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