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反應,年紳的語調卻轉了,居然帶著女子說話才會有的感覺,音調柔和細軟。他始終專注的看著檢測老人的儀器波動。確實有明顯變化後他才又說:“我知道你總是不喜歡這句,更喜歡中間幾句,但我就是覺得最後這一句最好。”
屋裡陽光特別好,楊可卻覺得有點冷,年紳到底是催眠師還是靈媒?此時他到底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對床上這位老人他又知道什麼?一連串的疑問,她真的很想站起來出門,可就在此時,年紳坐直了身子,聲音恢復了清朗,很平靜的叫了一聲:“爸。”
楊可震驚的看向他,他依然很入戲的又繼續小聲叫道:“爸,你可醒著?”
門口的張院長看不下去,險些哭出聲,轉身離開了。
楊可啞口無言的看著年紳,他特別認真的盯著儀器。而此時,老人終於睜開了眼,聲音很沙啞,帶著山東口音的叫了一聲:“雲強啊?是雲強麼?”
年紳知道老人看向了自己的方向,並未動,也帶著山東腔的接了句:“嗯,是我。”
老人眼睛一下就睜大了,但分明就是沒什麼焦點的望著年紳的位置,顫抖著將手抬了起來,年紳伸手過去,讓老人握住了。
“手咋這涼。”老人的聲音清楚了一些,年紳沉默的望著他說:“外頭涼,吹的。”
老人口乾,勉強動了動喉嚨又問:“你吃了麼?”
年紳回道:“吃了。故扎頭。”
老人深深嘆了口氣說:“竟吃那玩兒,你媽不在,不然喝完熱糊糊。就不得冷了。”
年紳繼續說:“我媽在呢,剪花去了。”
老人精神好了一些,撇撇嘴說:“那盆花早晚給她害完。”
“媽說它開花了,你看,紅色一大朵一大朵的,一茬接著一茬。”
老人順著年紳手指的指引看了看那盆植物,就真的像是看見花了一樣的點點頭,居然笑了笑說:“我沒笑對,她老說我逗她,還真給養開了花。”巨木撲巴。
不知道是不是老人的笑容太刺眼,楊可眼淚譁就下來了,被病痛折磨的人能夠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催眠能做到這樣,真的不可思議。
看了半天花,老人好像清醒一些了,環顧四周後問了句:“軒軒呢?”
年紳說:“上學,想爺爺的很,天天嚷著來。”
老人點點頭,看起來這會兒精神好了一些,真的和年紳一句一句的搭起話來。
“學習重要,成績好不好?”
“好,和你一樣,愛讀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