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博彥和薛世攀都是京城的才俊,二人年紀也差不多,定然是相識的。
而且在陳博彥的心裡,薛世攀是他精神上的知己。
薛世攀的文章,陳博彥都很欣賞。
所以他來見薛世攀不是為了別的,就因為林孝珏說三月份換季,京城要行瘟疫,科舉可能還會送命。
陳博彥到薛府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薛世攀正在自己的院子裡用晚膳呢。
聽小廝說陳博彥來找他,這心頓時突突的,一般有人飯點或者夜晚上門,那一定沒什麼好事。
薛世攀讓人把陳博彥請到書房,見到人的時候問話很謹慎:“子魚這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陳博彥眼皮有點長:“是,有話想要對你說。”
薛世攀迎面問到一股酒味,忙叫來下人讓給陳博彥上解酒茶,又請他坐下:“我奶孃煮的醒酒茶,喝了身體會舒服一點。”
陳博彥拱手道謝,然後到:“在照哥哪裡喝了點酒,就這麼來見你了,真是唐突。”
聽見與賢王府有關的人和事,薛世攀心中微微惱怒,但面上還維持著應有的禮貌。
道:“那你這麼急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陳博彥道:“你還記得咱們曾經的約定嗎?”
約定?
他跟他有什麼約定?
薛世攀笑了笑:“你先說你想做什麼。”
陳博彥用你小子不老實的目光戲謔著薛世攀,然後手指點著他道:“今年春闈,我不打算考試了,咱們當年可是約定好了的,我們要同一年應考,看誰到底能拿考到狀元,現在我不打算考了,你還要不要遵守約定?”
薛世攀聞言幾不可察的蹙蹙眉,心道你自己不考還要拉上我?我憑什麼跟你綁在一起啊,春闈可是三年一次,過了這次還得等三年,雖然三年之後他也才二十歲,可出名要趁早不是嗎?
薛世攀笑道:“子魚怎麼不考了?你是沒準備好嗎?”
陳博彥很坦然的點頭:“我這半年都沒有看過四書五經,不打算下場。”
“憑藉子魚兄的才學,只溫習一個月,也是能取得好名次的。”
陳博彥擺手道:“可不敢託大,雖外面對我評價頗高,你我都是讀書人,應當知道溫故而知新的道理,外人說什麼天才神童,那都是隻看了表面,不下苦功就想輕而易舉有好學問,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詩書文章出眾,八股可不一定能寫得好。
陳博彥說的道理薛世攀怎會不懂?
他笑道:“看來子魚兄是真的要放棄了,只是不知道為何啊,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不想讀書嗎?”
陳博彥沒設防的點頭:“我在參悟人生的道理,我想知道人生為什麼這麼痛苦。”
人生為什麼這麼痛苦!
這話說到薛世攀心裡去了。
人生為什麼這麼痛苦?
因為愛而不得。
因為想要的東西,總有那麼一些雜碎要擋在你面前。
他眼珠動了動,問道:“按理說子魚兄正是少年得意,又剛娶了美妻嬌顏,你為何會覺得人生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