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看著門口的人發呆,這時跟她打鬥的巡城侍衛正好得空,刀刃劃破了她的手背,血流如注。
“住手。”
“住手,我們公子說住手都沒聽見嗎?”四皇子本來是要幫這兩個女子解圍的,哪成想反而害得其中一個受傷了。
他又喊了一聲住手,他身邊的侍衛七九也急了。
李文濤和樊少國此時也看清楚多管閒事的人是誰了,四皇子雖然大半年不在京城,但並不代表他們就能把這個人長什麼樣給忘了。
李文濤聽見呵斥呆愣著站起,樊少國忙命令著手下:“都住手,都住手。”
其實自打林孝珏受傷之後,那些侍衛也反應過來了,都沒有動手。
林孝珏低頭看著手上的傷,好疼,心也好疼。
巧娘看見了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傻站著幹什麼?怎麼不躲啊。”語氣帶著責問和心疼。
林孝珏抬頭任她捂著自己的傷口,她吭都沒吭一聲,而是目光盯著漸漸走近她的人。
四皇子路過茶樓時聽見打鬥聲,於是站到門口一看究竟,就感覺屋裡的紅衣女子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哪裡見過。
雙方打鬥停下來,他撥開人群走向凌亂的大廳中間,圍觀的客人和五城兵馬司的侍衛立即給這位身著黑色大麾的貴氣公子讓路,他前路無阻,一直走向立與大廳中央的紅衣女子,在她面前站住,鳳眼微彎俯視著她,並問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何止見過,他們還做過夫妻,生過兒子,可惜貝兒最後還是被少施晚晴害死了。
不,如果不是得了他的允許,這世上誰能害死皇子,即便害死了,又如何能全身而退還能繼續風光無限?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這個男人縱容的,他是那一世的皇上,他怕,他怕有朝一日她的家族會扶持貝兒,將他害死,所以借刀殺人用別人的手除掉自己的親生兒子,然後是她的整個家族,再然後就是她自己了。
林孝珏仰頭看著這個曾給她海誓山盟卻又失信的男人,當年她入宮的時候,他已是九五之尊,三十七歲,正直盛年,成熟穩重。
她仰慕他,欣賞他,最後得到的是一場大禍,粉身碎骨。
現在他青春年少,器宇軒昂,俊美不可攀附,可她對他除了恨意,好像已什麼都沒有了。
四皇子見眼前的女子目光鄙人的與他對視,勾唇一笑:“真的,這位小姐,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您很面善。”
李文濤和樊少國既然都認得他,聽他已是第二次跟這女子說同樣的話,心裡直突突。
樊少國心道,難怪這女子說他抓她會後悔,原來與四皇子相識。
侍衛七九與樊少國並立,嘴巴跟吞了雞蛋一樣,他們家四皇子可不是好色之徒,這怎麼還跟女孩子搭起訕來了,看樣子,人家女孩子還不怎麼愛搭理他。
四皇子見對面的人遲遲不回覆他,再看四周,也覺得自己唐突了,淡淡一笑:“你們這是遇到了麻煩?”
對面的女孩子還是沒給面子。
這時巧娘將林孝珏的胳膊舉給他看:“你好像是個大人物?小姐為了救我受傷了,這些人都是壞蛋。”手指一指李文濤。
李文濤怒瞪著巧娘,死丫頭敢告黑狀。
四皇子看著炫目的紅色朝五城兵馬司的人一立眼睛:“你們今日誰當差?”
樊少國心中一驚,忙單膝跪地:“下官五城兵馬司南城副指揮,潘少國,見過四皇子。”
茶館裡的眾人一聽是皇子駕到,紛紛跪下,巧娘正想著跪還是不跪的時候,見林孝珏站的筆挺,她稍稍往林孝珏身後站了站,躲著不跪。
屋裡就剩林孝珏李文濤巧娘和四皇子四人是站著的了。
四皇子看向李文濤:“這位是李公子?”
都被點了名,李文濤心裡明白四皇子這不是跟他打招呼,是在責問他,他扶著旁邊的椅子,非常費力的想下跪:“殿下,小人正是李文濤,被這瘋婆娘給打了。”他身體受傷跪不下去,可不下跪四皇子好像就要刁難,那他只有告狀了。
並且李文濤認為四皇子不會為了一個陌生女子去難為他將門之後,誰都聽見了,四皇子只說看著眼熟,那女子也不承認二人相熟。
四皇子笑看他一眼,然後面向眾人:“都起來吧。”
四方眾人紛紛站起,武城兵馬司的人也跟著站起,四皇子問茶樓掌櫃的:“誰是掌櫃的,出來說話?”
一旁戰戰兢兢的掌櫃的被七九推到四皇子面前:“到底怎麼回事還不跟殿下說清楚。”
掌櫃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一邊是四皇子,一邊是李文濤,四皇子確實貴不可言,可萬一他只是給李文濤一個小教訓,並不能讓李文濤張教訓,那事後李文濤回來找他們麻煩的。
他支支吾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