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席捲大地,本就是冬季夜晚,氣溫驟低。
早已經對寒冬酷暑無絲毫異樣的陳道泉只覺得手腳冰涼。
“大道無情,太上忘情。”
陳道泉眼神恍惚,喃喃道:“若是世上真有神靈,自然俯視眾生,高高在上,怎麼會做出這種有違萬物生長的事情?”
在大道長生路上,就算是像陳道泉這種在世間已經超凡脫俗的修行者,也是如同螢火面對皓月般渺小。
陸沉說道:“你們對天道這個所謂虛無名稱的的認知,都沒有絲毫依據,所以你們又怎麼知道它是男是女?是好是壞?這種事情就連我都不知道。”
大風吹來,陸沉抬頭望天,曾經他聖境巔峰自認舉世無敵時,時扶搖直上千萬丈,卻並沒有遇見過一人。
陸沉說道:“不過神廟既然代替天道意志,倒是有點意思,日後有機會,我會親自去見識見識。”
衣衫老舊的老道士心煩意亂,沒有注意到陸沉此時那彷彿傲視眾生的語氣。
他突然閉眼。
半響後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身處天地間,特別是與天地相通的修行者,面對陸沉所說的這種問題更是要小心翼翼,否則稍有不慎道心歪移便是不可磨滅的道傷。
他突然望向眼前這個小傢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止是對方已經走在這條大道的路上,還能風輕雲淡的說出這種話,更主要的是陸沉無形中就有著一股勢。
這個夜晚之中有數位強大的大修,但陸沉都能心平氣和的與之交談,並且氣勢之上絲毫不落下風。
而這股氣勢甚至於都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
他剛剛一劍殺了易千南。
那可是一位道家如意境的三境大修。
陸沉突然說道:“既然醒了就起來。”
陳道泉露出笑意。
兩人身旁那個裝睡的小丫頭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她很早就醒了過來,只是對兩人所說的一切沒有絲毫感觸。
向來喜歡遊戲人間的陳道泉笑眯眯道:“滄海葵,可願拜我為師,隨我去崑崙修行?”
陸沉沒有說話。
滄海葵猶豫了會,然後悶悶不樂道:“好。”
在崑崙山其實地位道統都排得上前三甲的老人臉色古怪。
他一輩子眼高於頂,半瘋半癲,從來沒有收過弟子,誰能成想好不容易看中的弟子為什麼...這麼勉強?”
老道士突然斜眼望向陸沉,一拍額頭,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
陳道泉右手摸著下巴,突然就神遊萬里,自顧自嘀咕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啊,嘿,他孃的,我這個文采!果然是好詩,好詩!”
....
接下來幾日,不知道白落帝用了什麼法子,寒雲宗上下眾人看起來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便開始寒雲宗的重建之路。
易千南跟影殿有染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這種事情上沒人敢多說些什麼。
寒雲宗的實際勢力遠遠比想象中要強得多,一宗之主的位子更是重中之重。
可是連幾位寒雲宗常年隱世的長老對白落帝執掌寒雲宗一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主動出來維持局面,很是奇怪。
陸沉由於嫌鬧,所以一直待在白落帝的那間高大閣樓裡。
陳道泉明日就要返回崑崙,滄海葵也不知為何終日沉默寡言,所以閣樓裡很是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