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雲雨巫山之後,菘藍摟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心。
“真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顏氏:“好。”
星光窺人,輾轉不能成眠。顏氏對菘藍的病情從未多嘴問過,卻沒有一刻不掛念在心中。就像心中小心翼翼的護著懷揣著的一根刺,另可把刺的頭向著自己,也不讓菘藍髮現。
床頭櫃上的夜燈發出微微的暖光,稍稍抬眸,菘藍那雙好看的眸子清澈明透如清晨芙蓉花心的清露,又好像能發出夜光,是一種讓人寧靜又容易迷失自我的光。
如果是萬丈深淵,被這麼一個人拉著,也會乖乖的跟著去吧。
顏氏想到此,心尖尖忽生起了一似涼意。
菘藍突然起身,將衣物整理好,拿了一件淡藍色的睡袍替顏氏穿上,拉著她來到了衣帽間,開啟了最裡面的一個櫃子,搬出一個箱子。
“你開啟。”
清涼的聲音透過稀薄的月色散在空氣中。衣帽間的暖光等打在兩人身上,印得臉微紅。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箱子擺在兩人跟前。
顏氏照做。
箱子開啟了,裡面全是小女孩的物件。
娃娃,裙子。
顏氏這回沒有很震驚。畢竟她上次已經看過另外一個菘藍的女裝愛好了。
菘藍告訴她,這些是他小時候曾經動過心的物件,但卻被毀壞了。
他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像在說去年的某天,下了一場大雨,很大很大,但也就是一場雨而已。可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分明是帶著霧氣的。
——“不聽話就打,然後再把這些東西扔了,或者當著我的面毀了。”
他涼薄的聲音說出一句刺穿顏氏感官的話。表情明明是慣常的平靜無波,卻讓顏氏隱約覺得胸口一滯,有一種無形的陣痛讓她的呼吸都幾乎困難了幾分。
顏氏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抓起他的手。
手腕上一道很深的疤痕。
她早就看見了,可一直沒問。
衣帽間裡沒了聲音。顏氏心裡像是被一層薄冰壓著,絲絲涼意襲來,繼而是冰即將化掉帶來的恐懼。
或者說,他太不正常了。
菘藍凝視著她疑惑的神情,神色有了一點落寞,那雙裹著一層霧氣的雙眸,有種楚楚可憐的意味。
再細細打量他的五官,長眉若柳,身如玉樹,雪白到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的膚色,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貌美,也是天下少有。
再聯想到他在舞臺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