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藍離開的一個月裡,風迅娛樂在張姐的管理下照常執行。賀百蘭已不在,顏氏原本的業務變更多,肩上的責任隨之增加。本就為公司焦心勞思的她,此時更是兢兢業業,朝乾夕惕,克己慎行,不敢怠慢。
顏氏和張美通憂共患,嚮往常一樣維持這這家公司的健康運作。
透過對張姐的觀察,顏氏斷定張姐並不知道老闆患病的事。禍從口出,患從口入,顏氏亦是謹言慎行,敬終慎始。
行有餘力,她時長想起老闆那副病懨懨的清冷模樣,長嘆短噓一番,希望老闆吉人天相,能早日恢復。
成都那款手遊,暫時沒有可疑之處,研發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唯一令她焦心的是川穀給風迅娛樂代言的那款遊戲。
既然菘藍臨前特地吩咐了她,她便鞠躬盡瘁盡心盡力的盯著這個專案,連宣傳片和海報的拍攝也場場不落下。
起初,她還不能面對川穀那張臉,後來多看幾次,也就慢慢習慣成自然了。
畢竟,她與他,亦是陌生人罷了。
只是川穀,終究是哪個心有愧疚之人。每每碰上全身冰霜雪霧的顏氏的眸光,和那眉間流轉的冷漠,他總是不自覺的心裡發慌,導致神經緊繃,最後不能發揮好。
顏氏見此,內心冷笑,眼中露出厲色,森森沉沉提醒他:“川穀先生,傳聞你可是十分專業和敬業的哦。”
萬年寒冰的語氣,冷意的眸光,絕情的話語,似乎有些薄情無義……若如此便要說她顏氏是小肚雞腸的女人,那著實太冤。
釋懷,是不可能釋懷的了。劈腿這種往人心裡捅刀子的事,撂誰身上都不能釋懷。
小初征徵站在顏氏身邊,屏氣斂息不敢多言。
愧疚的川穀亦是略帶苦澀為自己辯解,“再試一次,一定可以。”
他的新助理也是不斷的道歉。
這種資本市場的地位差別帶來的恭維,並不能讓顏氏開心,她反倒心裡一陣陣發涼,為川穀感到可悲。
閃光燈打在川穀身上,他時尚又風流瀟灑,光芒四射。
顏氏站在電腦旁,盯著同步傳來的照片,又眸光一緊,如冷箭一般掃過攝影機下的川穀。她清雋容顏上透出灰黯,嘆著氣低低道:這就是你要的爆紅?
目不斜視,侃然正色呵道:“感覺不對!”
冷冽的語氣,川穀一驚,心裡更是一陣疼意襲來,眉緊蹙,神色倉皇的看著顏氏。
顏氏並不在意他的神色,而是不苟言笑的對攝影師道:“太陰沉了,我要陽光一點的感覺,這是一款修仙遊戲,不是特工遊戲。”
字字在理,讓人無法反駁。
眾人有些慌,都屏氣懾息。但其實他們也習慣了,客戶就是上帝。於是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等著攝影師的指示。
小初急處從寬,一雙寶石般透明的眼睛閃著光,連忙為領導打圓場,對眾人笑道:“我們的意思是,再歡快一點的感覺,效果會更好,更貼合我們的主題。”
攝影師只好示意停止拍攝,帶著川穀來到電腦前,氣息沉斂,一張張過自己的照片。
並沒有顏氏說的那麼差。
顏氏見他過來時,早已經退開三尺,站在一旁不喜不怒淡淡望著他。
川穀登時胸中湧起了一股火,抬眸正要氣咻咻為自己辯解,撞見顏氏那凜若冰霜的臉,一下子又垂了眉,把要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再來一次吧。”
千言萬語,終是無法說出口。
虧欠的那一方,總歸是虧欠,無理的。
川穀只好默默的繼續拍攝。
攝影室其實就是一個廢棄的大廠房,廠房被收拾的十分乾淨,牆上是各種創意塗鴉,裡面粗細不一的電線鋪在地上,各種拍攝道具都應有盡有。這一片廠房中,估摸著有五六個工作室。
川穀助理拿著一杯咖啡戰戰兢兢來到顏氏身旁,誠懇道:“顏小姐別生氣,別生氣,我們多試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