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但此刻卻是焦慮不安地踱步徘徊在酒店大堂裡轉了幾個圈子,心裡悔之莫及沒有阻止許嘉嘉。
菘藍的行蹤,因為種種原因,向來是較為隱秘。此次臺灣之行,只有公司的張姐和張亮知道。也不知道這許嘉嘉是從何獲取的訊息,竟然也出現在這個酒店。出現就算了,還找上門來,這不是在節骨眼上無端生事嗎?無風三尺浪,還碰上老頭子......
張亮著急得厲害,腦於裡就像塞了一團亂麻,理不出一點頭緒。
“我剛剛就應該攔住他!”
“這不是要了老闆的命嗎?”
“一會又該發病了......”
一想到自己老闆的病情,張亮便如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安,心如火焚,來回踱步,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老闆領回來。就在他急的團團轉的時候,菘藍適時的出現了,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老闆?”
張亮眼前一亮,一顆惶惶不安的心算是安定一些,急急忙忙迎上去。
“老闆,你沒事吧......”
只見老闆的臉上神色如常,清冷無波,神色冷峻。
“溼紙巾。”
張亮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二話沒說,眼明手捷,立刻從包裡掏出一包溼紙巾遞給菘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半晌一聲也不敢吭。
菘藍接過溼紙巾,不動聲色地抽出溼紙巾擦了擦嘴。那好看的劍眉微微扭曲著,眉心間蹙成絲絲細紋。兩唇相觸的感覺再次被喚醒,他氣的手指微微發抖,胸中氣血翻湧,一股噁心冒上喉頭。
張亮見此狀,已推測出剛剛發生了什麼,心裡更是後悔沒攔住許嘉嘉。看著老闆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手,心疼得不得了,他想說什麼,卻如鯁在喉。
菘藍一陣擦拭後,才問道:“老頭走了?”
張亮微微一怔,神色間微有些錯愕,點頭回道:“走了。”
菘藍又抽出一張溼紙巾,再唇上抹了一次又一次,彷彿要將唇給抹破了皮才肯罷休。
“什麼時候走的?”
“十分鐘前,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讓你回去後回家一趟。”
菘藍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沉靜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道:“別的呢?”
“別的倒沒有說,就是老人家好像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菘藍露出一絲神秘的淺笑,像是個勝利者的苦笑,“心情不好......”
言罷,又開始擦拭嘴唇。
張亮支支吾吾:“老闆,你這,是......”
......
菘藍慢條斯理:“嗯?”
張亮感覺到老闆的口氣不太對,心裡有些緊張,好半天才憋出下一句,問道:“你是我的老闆吧?”
菘藍淡淡道:“沒犯病。”言罷,又抽出一張溼紙巾,再唇上抹了一次又一次。
張亮適才鬆了一口氣,又見老闆這般固執,實在不忍,伸手製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