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
顏氏踩著紫色細跟高跟鞋輕快的走在去CBD的路上。秋高氣肅,朝陽正穿過薄霧,灑下暖暖金光,晨風拂過,顏氏深深呼吸涼爽又帶著薄荷味的空氣,愜意沁入肺腑。高階灰的九分褲,極佳地襯托出她的高挑身材。白色襯衫,亞麻材質的粉紅色休閒西裝,頭髮微微散散的綁了一圈,整個感覺簡潔素雅。臉上略施薄粉,耳上戴著幾何圖案的耳環,唇上是栗子色口紅,更顯女人的溫婉和媚態。
一看,知性而冷烈,和酒吧那晚判若兩人。
走到寫字樓下,拐進了一家咖啡店,如往常一樣要了一份剛出爐三明治和一杯冷豔又溫暖的摩卡咖啡,對店員禮貌的笑著付錢離去。
輕輕抿一口摩卡,只覺寡淡無味。
這種一成不變,亦復如是的日子,她過了四年,習若自然。高跟鞋,三明治,摩卡......早已如嘗清湯寡水一般,倍感無趣,寡味。
大學畢業之初,不通世務,她嚮往著成為一名職場女精英,可以在職場中行雲流水般發揮自己的價值,獲得物質和精神上的滿足。一晃,已入職場七年,一路奮鬥,跌跌撞撞,飽練世故,已成為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卻亦是感到寡味無趣,淡而無味。
在這職場之中,有多少八面玲瓏,就有多少萬箭穿心。形勢之途,諂上抑下,逢場作戲,筋疲力竭......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善到偽善再到善的過程,而職場大致是善,到偽善的過程。職場人沉浮其中,相互征服,相互利用,又相互逃離......
這些年的鹹酸苦辣,說有趣亦可,說殘忍亦可,終究不過是一場戲。
電梯還是如往日一樣,排了兩條隊伍,亞肩迭背。幸好,風迅剛好在六樓。顏氏不喜歡電梯裡擁擠的感覺,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走樓梯。六樓,一股氣,便能走到。
“老大,早上好。”
剛要上樓,小初氣喘吁吁出現。
顏氏點頭,“早啊,你也爬樓梯?不是還早嗎?”
小初憨狀可掬,回道:“老大您都到了,我當然要快點趕上啊!電梯人太多了。”
顏氏笑笑,兩人一前一後開始爬樓梯。
細跟高跟鞋爬樓梯可不簡單,只要稍微不留神,就會前腳掌和腳跟不同步,鞋跟被卡在樓梯上。只見顏氏是側著身子,一手扶著扶梯,鞋子是傾斜著,一步一個臺階慢慢的走。小初亦是高跟鞋,不過是粗跟五厘米不到,走起來就輕鬆多了。她跟在顏氏身後,察顏觀色,故意走得很慢。
顏氏問:“週末過得愉快嗎?”
小初點頭,“嗯,還行,誒,老大,最近新上的電影,你看了嗎?”
顏氏笑問:“什麼電影?”
她只顧著看去看一壺酒工作室的表演,其他娛樂圈的訊息,她基本不怎麼關注。說來也怪,上週末去劇院看演出,連著兩次表演都沒看到柳公子。她對此很失落,正愀然無樂中。
小初:“《北京遇上西雅圖》,愛情片,挺好看的。”
顏氏笑著點頭,“好,我抽空也去看看。”
畢竟是六樓,一會兒的功夫,兩人言笑晏晏就到了。
“顏總監好!”
前臺小妹妹畢恭畢敬地像顏氏打招呼,笑容可掬。
顏氏看一眼時間,8:40,看著小妹妹,嫣然一笑,道:“早上好,副總到了嗎?”
“到了。”
顏氏:“好。”轉而對小初說:“小初,我一會跟副總有個會,我們今天早上的週會改為下午,你去通知大家。”
小初點頭。
顏氏走到最靠窗的工位旁,放下手提袋和手裡的早餐,又將西裝脫下披在椅子上,拿出手提電腦,彎腰正要坐下,又站起,啃了兩口麵包,猛喝了幾口摩卡,拿著電腦就朝張姐辦公室走去。
張姐,是風迅娛樂的副總,是顏氏的直接彙報物件。對顏氏而言,她是亦師亦母般的存在。公司總裁是誰?顏氏不知。從入職開始,便沒見過總裁,亦沒聽過。圈內的人都只知道,風迅公司的事物都由張姐說了算。
敲門,發現門沒關,推開門,只見張姐坐在椅子上,一臉憔悴,閉著眼睛,雙手撐住下顎。
顏氏輕輕喚:“張姐?”
張姐抬頭,神情沉重。
若不論憔悴的神情和蒼白的面色,張姐的確是一名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張姐今年四十歲,但外表比實際年齡至少年輕十歲。穿著裙裝,一頭捲髮盤起,是個標準的知性美女。身形雖單薄,但卻異常玲瓏有致。她的臉上好像天然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但她本身並不帶有侵略性,卻可以在舉手投足間讓人感受壓力,使人產生顧忌或者畏懼,遠離她或者臣服她。
柔而不犯來形容張姐,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