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很清楚,這件事如果我們不做,恐怕那人還會覺得我們心裡有鬼。”他將大衣放在胳膊上:“走吧, 別愣著了。”
張冬只好將辦公室大門開啟,讓劉黎茂走了出去。
“你瘋了嗎?這要是真的惹怒了日本人,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你有想過嗎?我們當初在間諜面前演戲了這麼一出,但是池田科長那邊一直沒收到我們這邊的動靜,你覺得他那邊會作何感想。”
兩人坐在車裡,張冬想著湘姨如果真要是將這種事情報給了池田科長,那豈不是等於暴露了她自己就是間諜嗎?
可是,現在家裡又在嚴防死守。
如果湘姨不將這些事情報告上去,恐怕她自己也會遭到責備。
他突然明白了黎哥的意圖:“原來你是想著以絕後患呀。”
“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只是想著讓日本人暫時別將目光放在馥兒身上罷了。到時候,就算出什麼事情,至少還有一條出路可言。”
冬子努嘴,好吧,這個嘴硬心軟的傢伙。
到了特高課池田科長的辦公室,劉黎茂就開始耍起了脾氣。
“長官,你先消消火,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呀。”冬子急忙攔著,生怕他是真的生氣。
他們兩個闖進辦公室的門,就演了這麼一出。
“劉長官,你真是難得失態呀……”池田科長揮了揮手,讓張冬和其他攔截的副官全部退了下去。
“我不知道池田科長又派夫人去接觸我的夫人是什麼意思?這事情還鬧到他們學校裡去了,現在學校裡的流言蜚語都說她不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去做的教授而是靠著你們,這讓一向要強的我夫人要如此自處?”
“我家夫人原本就比較欣賞您夫人的秉性,一直嚷嚷地想著與她交朋友呢。因為我家夫人是個主婦,所以一直約您夫人,都推掉了。那一次也是恰好碰見了,所以就在學校附近的餐廳打了個招呼。”池田科長急忙賠著笑臉。
原來劉長官真是個妻管嚴,前兩天湘姨發來的訊息我還不信這種鬼話呢。這種事情是沐馥回家跟他鬧了幾天,不然也不會現在在這裡做出失態舉動。
“哼,我現在家宅不寧,已經沒辦法為新政府做事情了。現在只想跟您再說道說道,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我這邊只能辭職回家休息去了。”
這一下嚇得讓池田科長站了起來:“劉先生,這話嚴重了,您現在好不容易快將申城的經濟穩定下來了。此時撂挑子不幹,似乎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我倒是想負責任,可是誰又來為我的家庭負責任呢?”劉黎茂蹺著二郎腿,衣服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我夫人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巴結誰做了什麼事情,這種流言換成誰都受不了。”
“她難道不是依靠劉先生所以在醫科學校混到了教授的職位嗎?”
“這一點你還真是搞錯了,我與夫人回國前,那個醫科學校就給我夫人發了聘用通知書,這是憑藉她自己的實力爭取來的工作。”
“那真是抱歉,只是您現在鬧著要辭職,我這邊確實沒辦法應允。接下來的工作,希望儘可能地發生我們之間進行。”
池田科長看著他那傲慢的態度,腮幫子哪裡氣鼓鼓的,很明顯看到積攢了不少怒火。
“但願如此……”劉黎茂站了起來:“同時希望您能管教好你的夫人,我工作上的事情我夫人什麼都不知情,她如果想打探什麼,恐怕也花錯了心思。”
他說著整理好自己的大衣,直接離開了特高課。
辦公室裡的池田科長氣得砸爛了桌面的茶杯:“這個劉黎茂,也太無禮了。”
深田副官走了進來:“出了什麼事情。”
“沒事。”池田科長本想趕他出去,又想到為什麼劉黎茂會這麼在意沐馥這個女人,得好好查一查才行:“你查一下劉黎茂的夫人是個什麼來頭。”
“她我倒是聽說過,之前申城做生意的大戶。但是他們幾年沒回申城,有些物是人非,家裡也沒有什麼產業了。”
原來1932年那一次,他們是為了找這個女人呀——
池田科長瞬間明白過來,怪不得劉黎茂會這麼在乎這丫頭。
原來他是贅婿呀……想明白這點,池田正信不禁冷哼:一個落魄的贅婿還不是要被我拿捏的。
暫時還沒什麼證據證明他是不是有二心,至少現在還是有用的暫時不能得罪。
“買點絲綢布匹送去沐府,就當那次我夫人在學校門口見面的賠罪吧。”
“是。”深田副官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就讓你再蹦躂一段時間吧……哪怕申城的經濟需要你,我也不會再需要你了。”池田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