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李洋的堂哥寶哥,附近的地頭蛇,這附近要開什麼店,擺什麼攤,交多少保護費,都是他說了算,可以說,這方圓幾里內,沒人敢跟他大聲說話,哪怕是一些公職人員,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寶哥看了眼咖啡館,灑了一地的咖啡,被玫瑰她們逃跑時打破打翻的茶碗、打倒的桌椅板凳,以及稀稀散散的人群,整個咖啡館簡直一片狼藉。
他皺了皺眉,敲了幾下李洋的腦門子說:
“你小子啊,正事兒不幹,就知道泡妞,這又捅出什麼簍子來了是不?你啊,遲早要出大事兒!”
“堂,堂哥,這一次,可不是我的問題。”
李洋憋屈的,把自己的後腰給漏了出來,上面一大片血紅色的印子,就是林風閃避的時候,他自己擦傷扭傷的老腰。是他自己動作不靈活受了傷,如今還怪上林風了。
“你看,堂哥,你可得問我做主哇,他是這裡打工的打工仔,居然敢這樣打我這個主管,還要三倍工資,我不給,他就開始鬧,還想拆了這咖啡館,弄的這裡一地都是汙漬。”
明明是他自己的錯,偏偏全部把責任推到了林風身上,那個叫玫瑰的頭牌本來想為林風說幾句話的,可是卻被姐妹們拉住了。可玫瑰覺得,林風始終是救了她,她不該這麼沒義氣,於是她站了出來,對寶哥說:
“寶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李洋主管他....啪!”
狠狠一巴掌,李洋打了她一巴掌,怒道:
“男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滾一邊兒去。”
出奇的,他動手,寶哥居然不管,顯然是預設了,姐妹們立馬把玫瑰拉了回去,不讓她說話了。而這時候,大家才知道,這位寶哥看似會來主持公道,其實,他還是偏向於自己的親戚堂弟。
這時候,寶哥站了起來,走到了林風的面前,道:
“你是這裡打工的?”
林風點點頭。
寶哥說:
“我阿寶也是出來混的,拜的是關二爺,關二爺最講究的是一個‘義’字和一個‘理’字。你也看到了,我弟弟被你打成這樣,這醫藥費,你要賠的,對吧?”
“這裡的湯湯水水,咖啡,桌椅板凳既然都是你打壞的,你也得照價賠償,對吧,我也不算你貴的,按照市場價,你賠償齊了以後,我阿寶也不欺負你,就讓你走。”
他們這些混社會的,就是如此,打人之前,還要佔個道理,其實有些就是在強詞奪理。
而讓人覺得見鬼的是,林風居然淡淡的說了句:
“沒錯,你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是我害李洋主管受了傷,我賠償確實應該,那你說個數吧,我該賠多少,才算合理?”
李洋笑了,看著寶哥說了句:
“哥,你看我沒說錯吧,這裡的湯湯水水,咖啡,桌椅板凳,少說怎麼也得兩...三千塊錢,再加上我受了傷,賠個小一萬吧,也不多。”
寶哥微微頷首,似乎是預設了。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李洋明明是自己扭傷了,而這些湯湯水水咖啡什麼的,是剛剛他和玫瑰追逐的時候打翻的,並不是林風打翻的,為什麼這些黑鍋都到了他身上?唯一肯出氣為林風說話的玫瑰,卻被李洋打了狠狠一個巴掌,再也沒人敢出氣了。
而且,就這點損失,要賠一萬?這寶哥也真的是黑心的不行,還說什麼講道理,他拳頭大,講的才是道理吧。
所有人,還有那幾個打工仔都在為林風默哀,包括玫瑰的那些坐檯小妹們,也都可憐的看著林風,知道他不賠個一萬,是走不出這個門了。
一萬,對個打工仔來說,就是扒了他全身賣了,也還不起這個錢啊。
而這一幕,都被咖啡館的另外一邊,吳峰他們給看了個正著。董靜在拉著吳峰:
“阿峰,聽我一言,別去,這李洋和寶哥,不是你我惹得起的,就連社長顧軒的後臺,也不願意沾惹上這個葷腥,更何況,你這室友剛剛的做派你也看到了,一個破打工的,還那麼沒禮貌沒素質,他能有什麼出息,以後能有什麼作為?他就活該有此一報!”
顧軒點了點頭,說道:
“對啊,學弟,這年頭,誰讀大學是為了來學習的?混個人脈,混個圈子,混個社團,當個班幹部,當個支書,以後以圖能夠深造,這些才是讀大學的正途。就你舍友這樣的人脈,你需要維護什麼?稱兄道弟,哥們兒義氣?”
“人賤自有天收,你這舍友自己作,是他報應來的時候到了。”
副社長阿花也是苦口婆心:
“哥們義氣一時爽,學位畢業證火葬場!你為了他衝上去打架,為了他搏命,他是沒事兒了,寶哥這種有頭有臉的,學校也得罪不起,多半也不會有事兒,而你呢,記大過、留校察看,甚至是開除處分,有了處分和汙點,你怎麼考公?政審都不會過!我記得你們家三代都是公物猿吧,你想讓父親和爺爺看著你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