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見,就是我大周要忍一個小小部落族的氣了?”
武將們一聽頓時不幹了,嗤鼻道。
這別人都上門來給了大週一巴掌,還不許打回去不成!
“正是,文臣們就是酸儒,這大周的土地還是得由我們來護…….”
“大週一向文治天下,陛下仁厚。你們一群莽夫,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
好不容易沉寂的大殿瞬間又沸騰起來。
周衍任由他們吵的臉紅脖子粗,也沒有干涉的意思。
這朝堂之上也猶如治國一般,要懂得一收一放,一味只知彈壓,這些臣子久而久之也無人敢諫言了。
皇帝嘛,總歸要左右制衡,恩威並施,才能長久。
這帝王之術在周衍手中耍弄頗久,又怎麼會不深諳此道,臣子們在爭吵,周衍的思緒卻在遊離,冥冥之中胸肺之間有一股氣在亂竄,他琢磨了許久,就在方才一剎那,才漸漸現了端倪。
“好了。”
周衍不過是剛抬手,殿內便頃刻無聲,只聽得粗重的氣喘還回蕩在殿內的角落處。
“太子以為如何?”
周衍眸沉如水,冷不丁的開口了,朝著穩穩立於殿前的太子道。
“回父皇,這畏兀族與突厥勾結,販賣大周的兵器之事實在是難以輕饒,再加上又在京城生事禍害百姓,惹的民眾人心惶惶,怨聲載道,不給這畏兀族一些教訓實難平息民忿。”周楚靖遂腰背一屈,清聲道。
“依你看來,怎麼教訓才能平息民忿?”周衍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喜怒哀樂,這就是帝王之術了。
“兒臣斗膽,不如先將抓獲的畏兀族使團與之共謀的人一同遊街示眾,再當眾處置,以平民忿。”
周楚靖只覺得被迎面而來的視線逼迫的愈發艱難,他是太子,是一國的儲君,明處暗中不知多少雙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一言一行,絕不能逾越半分,何況這大周還是父皇的。
他再有本事,也不能自作聰明,他的處境從未輕鬆,這權勢之上,不能有片刻的鬆懈,也絕不能顯露片刻的貪戀。
“哦?這就是太子的提議?”
周衍不滿意,誰人看不出,只是這個節骨眼上,群臣當然是裝聾作啞,聖上與儲君之間哪裡有他們出聲的縫隙兒。
“兒臣無能。”
周楚靖低垂下頭,沉聲道。
“那文王有沒有其他的主意?”周衍不再看他,將眸光挪到了另一個兒子身上。
想來這個兒子近日風頭正盛,少不得比往日更加顯眼,此時被他明目推了出來,也並未見半分惶恐,只屈腰道,“兒臣也贊同太子的做法。”
久久的靜默,這個兒子啊……
“也罷,那就依著太子文王之意,處置了那些使臣,兩軍交戰,本不斬來使,不過既然傷了大周子民的性命也需付出代價!到了大周的地界,那就要遵守大周的律法。”
周衍的指腹婆娑在龍椅上扶背上紋路上,有些微涼,更多的是扎手,很不舒適。
“陛下英明……”眾臣匍匐跪拜在地,高呼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