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又累又渴。”
顛簸的馬車上,蕭如凝開裂的嘴唇泛著些許血腥,她知道這是在逃亡,哪裡有時間停下來讓她喝口水,歇一歇。
不止是不讓她喝水,就是乾糧也沒有吃幾口,一是怕停下方便時耽擱時間,二是也怕追兵來的太快。
為了干擾追兵,蕭陽煦最後一隊親兵已經分了五路,就是為了引開追兵,讓這兄妹兩有逃生得機會。
蕭如凝噎了噎乾澀的喉嚨,她一個千金之軀,哪裡受過這等苦楚,她甚至想哭都哭不出來,她眼角脹的發痛,卻不知逃向何處。
只是接下來的路會是如何?
迷茫,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間,她恐懼未知,更怕前途兇險,她不知道這樣逃走的下場有沒有在府中自戕來的痛快,她只是不甘,她的清白或許正是那賤人搞得鬼,她憑什麼活的痛快,她就這般悽慘。
“妹妹,你就忍忍吧,水喝多了,還得找地方方便,你知道我們現在如同喪家之犬,除了加緊逃沒有絲毫辦法。”
蕭子逸平日裡看著混賬,可是並不蠢,從前活在鎮南侯三字的陰蔽下,自然隨心所欲,然而眼見蕭陽煦被擒,一世的錚錚鐵骨就被扣押在地,那個時候,他得以仰賴的世界轟然倒塌。
他是紈絝,可絕非蠢笨,他既然身上留著蕭陽煦的血,也不可能輕易屈服了,他也暗歎自身既然這麼快便可以從往日的姿態中抽身出來。
想到此處,他不覺啞然失笑,或許是一直活在強勢的父親陰影下,這原本的天性倒是被壓抑了,變的扭曲,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你笑什麼?”蕭如凝立刻不悅,“這等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她數落蕭子逸也絲毫不客氣,“若不是你平時胡作非為,三到四次惹禍,鎮南侯府還並非這般惹眼,爹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蕭如凝將今日的遭遇都怪罪在了蕭子逸身上,蕭子逸並不否認,眼前的女子或許是世上唯一得親人,也捨不得反駁,只道,“滴水石穿,妹妹你若是怪我,我也無話可說,可是若是你忘了此等滅門恨意我也不怪你,我是嫡子,自然有重擔。”
蕭如凝也未免怔愣住了,這位混世魔王還知道自己身負重任,從前怎麼沒見他清醒過?
真是好氣也好笑。
“你放心,哥哥只想你保住性命。”蕭子逸似脫胎換骨了一般,若不是蕭如凝親眼所見,她一定不信,不信她不成器的哥哥竟然有這般決斷。
這怕是唇亡齒寒了,這普天之下,或許只有這兩兄妹相互依靠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
蕭如凝也在心中下了決心,也不止為了報仇,更為了蕭子逸這般變化,她也不能辜負,她要活,她要活下來,無論用什麼手段,她們蕭家還沒有完!
“瓦刺。”
蕭子逸眸光迅速下沉,連語意也持重起來,這條路,極為艱難,他怕他的妹妹受不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