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會照舊設在長春宮。
此處林蓁算是很熟了,照舊是金碧輝煌,庭香四溢,無論宴席,還是宮中的擺件都無一不是在展示天家的威嚴與富貴。
就好比為何寺廟中的佛像都會用金箔裹身一般,若是宮殿比不上尋常的人家,朝臣命婦又如何能對皇家起敬畏之心,要讓人備感手足無措,這天家的威嚴便時刻彰顯出來了。
林甄氏也是出身富貴人家,從小到為人母,見過得奇珍異寶也不在少數,可是與這宮殿中相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了,都是小巫見大巫,這宮殿中一旁擺放碩大的紅珊瑚,黃花梨木雕刻的山水圖,美輪美奐的宮燈……處處都奢靡華貴,晃的人睜不開眼來。
“哼,沒見識。”
倒是一句冷冽的女聲打斷了林甄氏的觀賞,林甄氏隨之望去,才見宮宴左下方坐著一位貴婦,眼角眉梢都刻畫著凌厲之色,又滿頭珠釵閃耀,華貴萬分。
不過隨之望來的也是一臉得嫌棄之色,眸中的鄙夷可是清清楚楚,絲毫不加遮掩。
“哦……想必這就是蕭夫人,有禮。”縱使林甄氏不悅,也知這位蕭夫人原本就是縣主,出身於皇家,自然看不起她們這等世家女子,加之又嫁給重臣,這眼睛怕是長到頭頂上去了,更逞論將她放在眼中。
不過她看不起自己,林甄氏為了林蓁,為了成國公府得顏面也偏偏也要與她過的去,又緩緩朝著她行了兩步,做了平禮。
“呵。”
那蕭周氏不過爾耳,算是應了,也不回禮。
“聽聞蕭夫人也是縣主出身,果然愛女也如蕭夫人一般,真是令人好生豔羨,不像我,出身世家,不成想女兒也能被封為縣主,真是陛下的恩典啊!”
林甄氏本不欲與她計較,不過都是當家主母,她幾時受過這等閒氣,女兒們都一樣,誰又比誰高貴呢?
她林甄氏偏偏就要她下不得檯面。
蕭周氏眼皮一跳,精心描繪的眉眼才有了細微得變化,“不成想林夫人的嘴皮子可是快言快語,難怪不得林姑娘也是有樣學樣,樣樣都要尋個拔尖兒。”
“那也是她的聰敏了,陛下也是賜她佳敏封號,看來蕭夫人算是誇讚對了。”林甄氏裝著聽不懂,對付這等自持身份的蕭周氏,不過是臉皮比她厚著,她便沒有辦法可尋了。
果然蕭周氏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到底將眸光別向了別處,林甄氏這等溫順的模樣讓她倒盡胃口,母女都是狡猾的狐狸,讓人抓不著尾巴,實在令人厭惡。
林甄氏只做不覺,便退回了幾步,各自落了座,不過今夜倒是鎮南侯與蕭如凝遲遲未到,可不知是什麼緣故?
林蓁方才也聽見了林甄氏與蕭周氏的對話,林甄氏也知道奚落蕭周氏,這樣也好,你退一步,別人就進十步,你若一步不肯退讓,別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或是世道如此,人善被人欺。
林甄氏可不是善人,她林蓁自然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