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不過是相互利益的關係,相比太子,女兒更相信文王,他的利益畢竟還與我們成國公府牽扯著。”
林蓁直言不諱道,那雙明眸像是浸染過許久的風霜,能一眼窺探人的內心。
恰如眼前的林紹海。
林蓁不願過多置喙自己的婚姻,林紹海理解。
只是她原本就主意極大,她既然打定了主意,林紹海也沒有法子,也只得嘆了幾口氣。
幸虧太子去了北疆,這件事也暫時擱置下來,日後等太子回了京城,這件事再慢慢提也成,說不定林蓁也就回心轉意了。
“還有一事,你二孃祖母是怎麼死得?”兩父女難得的交心,林紹海還放不下一事,趁著這機會便道,
“……”
林蓁有些忘了,林紹海上次被人劫持歸家後聽聞噩耗,也並不曾疑心什麼,今日好端端的見林紹海忽然提起,少不得心擰緊了一下,難不成是林紹海察覺了什麼?
“我聽你母親講過,倒是今日我想聽你講講。”林紹海雖然不理後宅之事,可是他從前卻聽著總覺得哪處不對勁,母親的身體小病小痛也有,不過一向對周媚偏愛,周媚何至於為了一點家宅之權,便敢暗害林老太太。
“爹爹,既然順天府尹已經斷了案,再查下去豈不是鬧的人仰馬翻,逝者已逝,只有珍惜當下的人,爹爹實在不必操心,保重自己的身體為上。”
林蓁神情一滯,方才笑言道,爹爹生了疑心,總歸不是好事,看來還是要提醒林甄氏小心才是。
“哎……”
林紹海話裡話外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這件事清楚明白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若不能好好活在當下,再追究這成國公府海不知鬧成什麼樣子。
“爹爹,女兒見您眼皮子在打架了,不如歇息著,這服了太醫的藥,愈發嗜睡了。”
說罷,便打了一個哈欠由著林蓁攙扶著欲躺下,“這幾日府上府外你多照應著,爹爹信的過只有你了……”
話還未說完,便聽的腳步聲聞風而至。
“老爺與蓁兒還在說話?老爺要睡也行,妾身親自熬了一些粥,老爺好歹喝點,明日待胃緩和過來,妾身再去熬著益氣補血的湯。”
林甄氏不知是否聽到父女二人的談話,依舊對林紹海情深義重的模樣,這剛熬好的粥還冒著熱氣騰騰的白氣,林甄氏也不嫌燙得慌,將那碗粥奉在雙手上,一勺一勺餵給林紹海喝下。
待林紹海神色有些睏倦,便親自扶著他躺下了,隨著拉下了床榻邊上帷幔,與林蓁一同退出了房。
“蓁兒,這次你爹爹能被陛下這般輕易放過,都是太子的功勞,咱們家可欠太子殿下恩情,更不能忘。”
林甄氏倒是許久不曾這般與林蓁親密說話,林蓁一時也受寵若驚,這是林甄氏主動示好呢!
“是,孃親,女兒知道。”林蓁倒是乖覺,林甄氏一給臺階,她便下了,絲毫沒有矯情做作,坦然道。
“那就行。只是你們方才的話,我也無意間聽見幾句,不管我如何對你爹爹真心誠意,他怕是以為我在算計他吧?”
林甄氏遮掩不住滿眸的倦色,原以為林老太太走了,周媚那個賤人也走了,她便可以在成國公府不受任何人臉色,痛痛快快的當這個成國公府主母。
然而林紹海居然對這件事有了懷疑,林甄氏如何不滿心失望,她唯一的丈夫惦念的可不是她一人啊。
更不用說林紹海一被抓,這府中的待遇沒有一落千丈,是有林蓁從秀雲閣撥了不少銀子來的緣故。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不是巧婦,自然不能沒有米,所以事關顏面,她對這個女兒可是客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