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老奴見皇后雖然年輕,可是那雙眸眼卻不似主子這樣單純,老奴一眼望去,竟會無端起寒意。”杜姑姑自顧說道,是的,那雙眼睛彷彿盛載了過多的東西,又猶如一層水簾將真實的情緒都遮掩起來,只能瞧出一些事實而非的模糊跡象來,直覺皇后並非宮中傳言那般怯弱。
“姑姑,娘娘哪兒有你說的這般複雜,本宮總覺得她平易近人呢。”德妃不以為意,輕笑了一聲。
“主子啊,後宮之中,爾虞我詐之事,數不勝數,這才初入宮闈,主子應該能看清今日請安時妃嬪們的言談了吧?”
杜姑姑語重心長道,主子這般心思,根本就不適合宮闈,可是太后偏偏指定主子入宮,難道太后不知後宮的險惡?
不,太后應該清楚,在吳家女兒中挑選了主子進宮,不得不說,太后的心思也是她揣測不透的,更別說,還有前朝的太后,這宮中現在妃嬪少之又少,就如此,日後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呢!
然而德妃好似並不關心,忽而停下了腳步,杜姑姑隨之望去,見一抹青色身影出現在了走廊上…………
“娘娘,聽聞德妃剛出乾清宮就偶遇了陛下,陛下一見她喜歡的緊,忙護著佳人回宮呢!”
雲碧的口氣可謂是拈酸吃醋,可是顧婉之卻在擺弄手中的一支纏枝金玉髮釵,心思並不在雲碧的話上。
“那個哥哥的身體好些了沒?”
顧婉之過了一會,才問道。
雲碧知道顧婉之對大公子的重視程度,便收斂了神色,道,“回主子,剛家中傳來話,大公子已經能下床了。”
顧婉之神色一喜,想要立刻起身,又驚覺了某事,復又懨懨靠回了軟椅上,手中僅僅拽住那支金釵,無力感深深撅住了她的胸口。
她厭惡這宮中的一切,連呼吸都覺得十分難受。
但是她不能不顧念安定侯府,她不能做出任何損害安定侯府的事來。
所以她堆起偽善的笑意,鉤織虛偽的面孔,她將她的怨念全部傾注在了她身上,是她,奪走了哥哥的心,又傷了哥哥,她不能善罷甘休,她要讓她嚐到求而不得的心碎,她要讓她與自己一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既然是地獄,怎麼不拉她一起?
這般想著,沉悶的胸口迸發出一絲短暫的快意來。
“雲碧,你出去想辦法打聽從成國公府嫁出去的表姑娘,本宮可是聽聞她與皇后姐妹情深呢!”
顧婉之之所以在太后鬧的那一出,不過是給宮中的人表明態度而已,她與皇后不睦,正因為不睦,她作為皇后更應該大度呢!
白玉護甲輕輕婆娑過手中的金釵,她緩緩笑了,這金釵猶如她的主人一樣看似普通卻一直讓人挪不開眼,她等著這金釵跌入雲泥直至破碎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