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二娃。回家咯。回家咯。”岸邊的堤壩上,一位老者邊走邊呼喊著。
奇怪的是她手中提著一個燈籠,離近了就能發現她神情似有些緊張,腳步相對於老嫗來說有點著急。
向下方看去,水面上不時的冒著氣泡,由於夜色的原因看不清水底的狀況,氣泡一路跟隨著老人。
老人喊一路,腳下的河邊便冒出一連串的氣泡,似在回應她的話一般。
“咚咚咚”心跳彷彿卡到了嗓子眼裡。
“又是這種情況。”何寡婦心中驚悸,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心底又在嘆了口氣。
“看來二娃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原來老人的這種行為在鄉村裡名為叫魂。鄉下的土方法,只要有人因此丟了魂可以用這種方法將人的魂叫回來,有著明燈指路就可以回到身體之中。
不過叫魂的人需要命格過硬之人,不然很容易傷身,鎮不住孤魂野鬼。
鎮不住孤魂野鬼的後果自然就是孩子的身體被其他鬼魂或者怪異鳩佔鵲巢。
何寡婦是村裡出了名的命硬,丈夫死了,兒子沒了,一個人活到現在54高壽,誰敢說她的命不硬!
這種事最近何寡婦做了好幾次。每次都是這種情況,每次下來何寡婦都有一種精氣神被抽離的感覺,愈發覺得身體不堪。
似乎是不行了的預兆,甚至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何寡婦沒有叫回魂,二娃的父母痛哭了起來,同村的居民們紛紛安慰。卻都沒有怪罪何寡婦的意思。因為這種事發生以來已經是第三起了。
“何老根”何老根是村子的村長,不過何寡婦算是村裡輩分最大的,所以直呼其名自然沒有問題。
“老姐可有什麼交待的?”
“最近情況詭異,我怕是河裡面有什麼東西。”
“恐怕是囉。看樣子明天我這老骨頭要去鎮子裡一趟了。”
“今天我又看見河裡面冒泡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魂就在下面,可是就是叫不回來,恐怕是被什麼東西留在裡面了。”
“嗯,知道了!老姐晚點回去休息吧。”何老根對著何寡婦說完便轉頭對著大家說到“各位,河邊恐怕出現了髒東西。最近還是不要往那邊靠了,約束好自家的孩子,明天我去鎮上,請人來看看。夜晚就不要出門了。”
村民紛紛點頭。
而此刻的何寡婦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姐可有什麼事?”看著何寡婦的模樣何老根這活了半輩子的人自然看得出來。
“唉,救不回娃兒我也很愧疚。不過今天我去叫魂的時候發現河裡的動靜比之前更大了,有種想要跟我一起離開的意思。我恐怕過不了今晚了。”
“啊!怎麼可能,何姐你這麼硬的命都壓不住?”何老根神情一緊,若真是如此恐怕整個村子都要遭殃了。
“命硬不過是咱們的說法,對不對還兩說。不過過了今晚在看吧,反正活了大半輩子我也值了。只希望我的猜測是錯了。”
“要不今晚大家都一起聚在祠堂?有著祖宗的護佑,加上咱們這麼多人的陽氣,恐怕水鬼不敢來……”
“唉”話沒說完何老根便不在說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眾人的臉色,活了半輩子,也知道如果大家都不肯這也進行不下去。只能嘆了口氣,又不能怪罪他們,畢竟事情又沒有落下來,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又有誰願意晚上好好的床不睡就為了這莫須有的猜測跑祠堂吹一晚的冷風呢!
更何況萬一呢!沒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賭。
“老姐,安重。”
“活了大半輩子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何寡婦說完也不招呼眾人便轉頭回家,留下了一臉尷尬的眾人。
只不過尷尬片刻後便紛紛又安慰起了二娃的父母,似乎這樣做能減輕他們心頭的尷尬不安。
回到家中的何寡婦心底縈繞著不安,也沒有了休憩的想法,點著油燈就怔怔的坐在了臥房內。
時間緩緩的流逝。
“滴答滴答”像雨滴聲,不,滴水聲。
聲音由遠及近!
每一滴,都讓何寡婦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孤妄無助。
她想大聲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