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誰告訴他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聽她親口說。
安酒酒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早上司老夫人跟明珠來過。”
司霖沉瞳孔一縮。
司老夫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安酒酒這麼稱呼奶奶,看來今天她們倆的見面不是太愉快。
“她們來做什麼?”
“……”
來幹什麼?當然是來給她示威,警告她不要再肖想司家大小姐或者司家少奶奶的位置。
不過這樣的話落進司霖沉的耳朵裡,恐怕就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了。且不說這本不是安酒酒的本意,就算她真那麼想,也壓根就不夠資格。
安酒酒斟酌了下才回答道:“司老夫人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
司霖沉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冷笑出來。
不愧是學法律的人,說話都比從前耐人尋味多了。
其實早在劉靜告訴司霖沉,奶奶跟司明珠來過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她們多半是來找安酒酒麻煩的……擔心他的終身大事,呵,他身邊帶著這麼個白眼狼拖油瓶,可不是耽誤了他的終身大事麼?
司霖沉唇角噙著玩味的笑,一眨不眨看著安酒酒:“那你怎麼答的呢?”
安酒酒低著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對不起。”
他一愣:“什麼?”
“我跟司老夫人說的是對不起。”安酒酒深吸了口氣,集齊所有勇氣,一鼓作氣說下去:“我沒有辦法如她所願離開你,所以只能跟她說對不起。”
司霖沉沒答話,鎖在安酒酒身上的視線,卻一點點加深。
他一直以為安酒酒這次回來之後,性格變得比以前柔順了很多,現在才發現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她仍舊那個被他寵壞的小公主,只不過學會了將她的驕傲倔犟收進了骨子裡,輕易不會示人。但如果有人踩到她的底線,她仍舊不會退讓分毫,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至親。
那他呢?
如果他踩到她的底線,她也會像對奶奶那樣對他嗎?
還是說,像四年前那樣,給他設下溫柔陷阱,再從背後狠狠捅一刀?
安酒酒不知道司霖沉在想什麼,只覺得他的視線就像一根根冷箭,將她牢牢釘在身後的凳子上,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出現,打斷這詭異的氣氛。
是司霖沉的電話。
他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手機螢幕,隨意地接起來:“什麼事?”
“大少爺,親緣鑑定書已經弄好了。”是徐毅的聲音。
司霖沉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安酒酒,淡淡道:“那你安排個時間吧。”
徐毅想了想:“大少爺,您這周的行程都已經排滿了,恐怕只能安排到下……”
司霖沉打斷他:“明天早上九點。”他頓了頓:“你最好跟民政局那邊提前說下,我不希望再遇到上次那樣的情況。”
“咳咳……”
正在專心喝湯的安酒酒,乍聽到民政局三個字,愣是被嗆得直咳。
司霖沉睨她一眼,雖然沒有開口,但那嫌棄的眼神分明在說:“喝個湯都能嗆著,你還能再蠢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