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他往皇宮而去了。”
賀茂光榮聲音顫抖地說道,神薙之陣中的戰鬥,因為地脈龍氣的壓制,所以他根本無法檢視裡面發生了什麼。
等戰鬥結束,他只看到酒吞童子一人立於已經被徹底染紅,就像是浸透了神祇之血的黃雲之上,然後又一劍斬殺了自己這邊上千的妖魔。
面對如此兇頑的絕世之魔,他即使最為這個時代最出色的陰陽師之一,也生不起任何抵擋的心思。
“我知道。”
安倍晴明平靜地說道,然後他取出一張畫布,竟然開始做起畫來。
賀茂光榮焦急地說道,“晴明,我們不去救駕嗎?”
安倍晴明停下手中的筆,看向賀茂光榮,“如果陛下和他是一夥的呢?”
賀茂光榮臉色慘白,後退了兩步,“怎麼可能?”
安倍晴明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經遠去的白色身影,“或許不是。”
朱雀大道的盡頭。
一座高九米,色澤硃紅的巨大門坊樹立,兩邊是低矮的黑色衛所,厚重無形的地脈龍氣形成城門,分割出門坊之前的平安京和門坊之後的皇居。
即使是林默生身後一隻只強大的妖魔,走到這裡,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承受著地脈龍氣的壓制。
林默生毫不在意,繼續向前,不過他身後跟隨著的百鬼只能夠無奈地停在原地。
整個皇居今晚上空無一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僅沒有守衛,連普通服侍的侍從都沒有。
林默生停在一重宮殿之前,宮殿之中傳來鼓掌聲。
“果然不愧是八岐大蛇之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陛下,如今您相信我們能夠成功舉行泰山府君祭了吧。”
林默生的目光向聲音的源頭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年齡在二十歲左右,身穿黑色松鶴服的青年,他臉上掛著病態的紅暈,眼中讚賞之色下隱藏著瘋狂。
如今霓虹國君,冷泉。
傳聞之中因為疾病纏身,使得霓虹皇權旁落的瘋愚天皇。
在林默生眼中,這位霓虹天皇確實可以稱得上瘋狂,但卻稱不上痴愚。
他的身體之中,禁絕萬法的地脈龍氣正在瘋狂和天照之力衝突,其中還夾雜了一些佛門的力量,所以才導致他如今不過二十幾歲,但是身體卻猶如朽木一般。
冷泉身旁,跟著一位身穿褐色狩服的陰陽師,這位陰陽師身材矮小,寬大的狩服套在身上,就像是老鼠披著一張人皮一樣,他渾身滲透著陰冷之氣,早年修行的一道道強大陰陽術的反噬已經化作實質的怨念,不斷縈繞在他周圍。
安倍晴明這種天資之輩為了修行陰陽術,都將自己弄得半截身體入土,蘆屋道滿作為比肩安倍晴明的陰陽師,自然也一樣。
不過他比安倍晴明稍微好一點的是,他早就放棄了自身作為人類的身份,選擇另闢蹊徑,藉助須佐之男的力量,讓自身與怨念詛咒相融,化作另類的妖魔。
蘆屋道滿看向林默生說道,“酒吞童子,尊神馬上就會降臨,你先於陛下講講今天如何斬殺高天原眾神的吧?”
他表現得和酒吞童子很熟悉,一副想要將酒吞童子引薦給冷泉的模樣。
不過只有蘆屋道滿自己知道,雖然今天酒吞童子突襲平安京,藉助須佐之男之力大破高天原神薙之陣,幫助冷泉下定決心。
但是整個過程卻完全不同,他根本無法理解酒吞童子在一開始揮出的那劍,是如何做到能夠隔絕高天原和此世的聯絡。
不對,不僅是隔絕高天原和此世的聯絡,在那道劍光沒有完全消散之前,蘆屋道滿甚至感應不到皇居內的陰陽狹間,就像是那一瞬間,整個平安京都被隔離開一樣。
這絕對不是酒吞童子擁有的力量,至少不是自己知道的酒吞童子擁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