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加州。
貫穿南北的一號公路旁,一座汽車旅館接待著往來的客人。
這座汽車旅館很大,由三座三層樓的活動板房組合在一起,甚至還附帶一座小酒館。
旅店的主人很重視這間酒館,即使房間使用廉價的鋁製金屬板組合在一起,但酒館本身,卻是用上了如同古董般的實木。
推開彷彿讓人能夠穿越回西部時代的白色百葉門,酒館內部燈光昏暗,如同黃昏,此時已經入夜,僅僅只有一位客人在吧檯前小酌。
他身材高大,頭髮微卷,兩鬢斑白,但是壯實魁梧的肌肉將西裝撐起,一點都不輸年輕人。
他身上的西裝是用淺黃色的亞麻布手工縫製,手上戴著一枚考究的紅寶石四葉草戒指,看得出他十分重視自身儀容。
不過此時他臉上全是倦怠,頹廢,衰敗之氣。
奧丁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喝一口苦澀,濃烈的龍舌蘭酒,然後對旁邊的人吐槽道,“我做神失敗,做人其實也挺失敗的。”
“好不容易弄出個兒子,結果連兒子都不信仰我,現在還直接被忽悠成了無信者。”
說道這裡,他咒罵一聲,“那群混蛋!”
然後他似乎在認真聽旁邊的人訴說,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能急,所以你上次殺死華夏那群人,我就讓你別動手。”
說到華夏,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想到我找到了一枚‘鑰匙’,祂們也找到了一枚‘鑰匙’。”
“也是,以祂們的能力,一百年,足夠反應過來了。”
然後他又認真傾聽旁邊的人說了一會兒,沒好氣地說道,“我去拉攏過了這裡的本土神,那群豬玀,被人養在地裡面,連名字都沒有,還不如將祂們的神權交給我!”
說道這裡,他蔚藍色的眸子中彷彿潮汐湧動,閃過銀白色的電光。
片刻之後,電光消散,他重新化作頹廢的老年男人。
將面前的酒一口喝光,奧丁起身,準備離開。
酒保開口道,“客人,你還沒有付錢呢?”
奧丁聳了聳肩,指了指一直在聽他說話的‘朋友’,“他說他付賬。”
酒保神色艱難地看向奧丁旁邊的客人,那是一具半人高,用考究陶瓷,人類頭髮,精美西裝製作的人偶娃娃。
雖然這具娃娃賣了,估計比酒錢要多得多。
不過酒保還是決定讓眼前這個吃白食的神經病嚐嚐加州的淳樸民風。
他手掌伸到櫃檯下,拿出一柄來復槍。
突然,他覺得手中的槍很重,自己很累。
自己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幹這麼累人的工作?
拼死拼活給資本家們打工,還要碰見這種吃白食的傢伙?
人,活著真累啊。
想到這裡,酒保開啟槍的保險,對著自己的下巴來了一槍。
槍聲貫穿夜色,在酒保身後的牆面上,化作一灘血汙,酒保本身卻帶著如同聖人般的超脫之感。
一時間詭異,神聖交織。
奧丁看到這一幕,再次聳了聳肩,吐槽道,“還真是怠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