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索著,卻感覺到謝映容在她榻邊坐了下來,小心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又幫她把被子蓋嚴實了些。
接著,謝映容又在她耳邊輕聲說:“二姐姐……對不住了。我昨兒只來得及救一個人。薛姐姐對我恩重如山,上輩子是我糊塗,不聽她勸告,才沒落得個好下場,這輩子我發誓絕不會重蹈覆轍,日後定要報答她的。你我雖然是姐妹,可你總拖我後腿,連累我錯過好姻緣,最終喪命……我也不是想報復你什麼,只是你在我心目中,肯定不如薛姐姐重要了,我只能先救她。橫豎你也沒死,就別怪我了吧。等離了這裡,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請大夫治病的。”
這番話資訊量很大呀……
謝慕林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趕情她不僅僅是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重生文裡?這謝映容是重生的?上輩子她如何拖人後腿了?這謝映容又為何沒落得好下場?那薛四姑娘又佔據了什麼角色?
還有,她們一幫人如今是被困在這上房裡,周圍還有官兵把守。父親謝璞到底是惹了什麼事,要被抄家?謝映容說等離了這裡就給她請大夫,莫非這一劫,他們謝家會平安度過?
謝慕林不知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的呼吸保持穩定,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叫謝映容發現她是醒著的。這姑娘大概也是仗著她昏迷,才敢在她面前說實話的。重生什麼的,絕對是對方平生最大的秘密,怎會輕易向他人透露?
謝映容離開了竹榻邊。別看她好象對謝映真重病一事感到很愧疚的樣子,其實除了替謝映真掖一掖被子,理一理頭髮,她也沒幹別的。她開始在周圍的櫃子上翻找起來。謝慕林閉著雙眼,能聽到她拉開各種小抽屜的聲音,心裡有些納悶。
又有人進來了。謝映容一聽到動靜,便迅速合上了剛剛開啟的抽屜,重新在竹榻邊坐下,關心地摸了摸謝慕林的額頭。
謝慕林心裡別提有多膩歪了。
不過等來人關上房門,走進裡間,謝映容就明顯鬆了口氣:“姨娘?怎麼是你?”
來的是她的生母大金姨娘。
大金姨娘壓低了聲音說:“三姑娘跑來這裡做什麼?這病人待的地兒,你也不怕過了病氣!”
謝映容答道:“我來看看這屋裡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大金姨娘撇了撇嘴:“能用的點心匣子、被褥、衣裳、炭盆、手爐腳爐,全都讓太太的人拿走了,連水和炭都沒剩下,你能找到什麼?若是還有舊年的大毛斗篷,倒是可以拿兩件出來。你兄弟那兒被褥不夠,萬一冷著了,這會子可沒地兒請大夫去!”
謝映容遞了個東西給她:“姨娘收著吧。等出去了,這東西好歹能賣點錢,貼補一下家計。”
大金姨娘沒接:“這不是老爺用過的玉扇墜麼?你拿這個做什麼?都要抄家了,這些值錢的東西哪能容我們帶走?”若是帶不走,上房的東西豈是好拿的?
謝映容堅持把東西塞到她手中,說:“這裡是太太的小庫房,象這樣值錢的小物件應該不少,多找幾件不起眼的,貼身藏好了,日後也是個倚仗。”
大金姨娘伸手摸女兒的額頭:“三姑娘該不會也病了吧?說起糊塗話來。”她隨手收了扇墜,便小聲問謝映容:“姑娘老實告訴我,昨兒救完人後,是不是去書房了?你去做了什麼?為何太太要細細追問?”
謝映容呼吸一緊:“太太如何知道我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