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宇那平靜的面容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眼睛微微的一閃,劃過一抹悲痛之色,他很快垂下眼眸,顯得有些黯淡了,“下次再說吧,午飯的時候我想陪你二孃……”
赫連隸立即明白過來,“也對,父王和二孃分別在即,父王應該陪著二孃才對……”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弄懂赫連宇的心思。
有些事情,赫連宇想將它塵封在自己的記憶裡,永遠都不要去觸碰,可是,存在的東西畢竟是存在的,一不留神,它就溜了出來,以最為不堪的形式嘲諷著他……
很快,就到了慈雲寺,寺院的門口,方丈帶著眾僧侶已經等候多時了。
“貧僧慈法恭迎辰王。”慈法方丈雙手合十,低頭恭恭敬敬的說道,眾僧侶也跟著行禮。
慈雲寺作為皇城最大的寺廟,一直接受朝廷大量的捐贈,每次有皇族人來,方丈都會親自出迎,況且,這次慈雲寺是接到太后的懿旨,讓前辰王妃在這裡誦經禮佛。
說來,這慈雲寺和辰王府也頗有淵源,以後兩任辰王妃都會住在這裡,因此寺廟裡的人就更加不敢輕慢了。
“方丈不必多禮,隨意就好。”古悅微微的一笑,雙手合十,作為回禮。
身邊的蘇沫沫,鳳兒,赫連隸父子紛紛的回禮,到了這裡以後,連蘇沫沫的神情似乎都變得莊嚴起來了,再也沒有往日嘻嘻鬧鬧之風。
“貧僧已經為王妃準備了廂房,現在就可以帶王爺和王妃去參觀一下,如果王妃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改進的。”慈法大師不緊不慢,聲音莊嚴的說道。
他穿著灰色的僧袍,外面披著紅色的袈裟,頭髮,鬍子花白,看上去仙風道骨,如同天上神仙。
古悅雖然被奪走了辰王妃的封號,可是她來寺廟裡卻是辰王,世子還有郡主一同陪著來的,很顯然,她仍舊是辰王府的一份子,慈雲寺裡誰也不敢怠慢,就是慈法大師仍舊以“辰王妃”相稱。
況且上上任的辰王妃也住在慈雲寺的後山,可是這幾年來,辰王府一個派人暗中保護著這個王妃,只要是從辰王府裡出來的女人,不管變了什麼身份,都沒有被辰王府說拋棄,她們仍舊是辰王府的一份子。
廂房很大,寬敞明亮,床上的被褥雖然是棉布,不過也透著陽光的氣息,赫連宇親自到床上坐了一下,覺得鬆軟,這才放心了。
廂房裡還有木製的屏風,屏風上刻著佛經,屏風後面有一個澡盆,廂房裡還有一個衣櫃,衣櫃雖然不大,不過用來放置古悅帶來的衣服應該是差不多了。
在這裡一切從簡,有兩三套替換的衣服就夠了,連胭脂水粉,首飾這些都免了,與辰王府的繁瑣穿著來,古悅倒是喜歡這種簡單隨意的生活方式。
“這裡到了晚上已經有蚊子了吧?這裡好像沒有驅蚊的香料。”赫連宇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眼看就要到夏天了,山裡的蚊子一定更多,如果不能驅蚊的話,悅兒晚上如何能夠睡得著?記得上次葉峰在辰王府裡就被蚊子咬的大包小包的,又紅又腫。
古悅知道驅蚊的香料很貴的,寺廟裡可能沒有這種奢侈品,趕緊說道:“不用驅蚊香料也可以,給我普通的蚊帳就行,我自己會安裝。”
她明白,自己是戴罪之身,來這裡思過禮佛贖罪,如果有諸多要求的話,會讓方丈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