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臣早就知道太子今日一早必定會回宮給太后請安,故此在東門守候,一方面是給皇上施壓,另一方面卻也是做給太子看的。
他們原以為太子看見他們跪在這裡請願,一定會灰溜溜的繞道離開的,沒曾想太子居然會一臉怒氣的站在他們面前。
不過,這樣一來更好,反倒讓他們更加容易成事了。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杜太尉的身上。
杜太尉是塢相爺的忠實追隨者,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今天塢相爺不在這裡,他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
杜太尉一抬眼眸,鄙夷的看了看太子一眼,然後目光一凜,大聲的說道:“太子還有廉恥之心嗎?你勾結勿國,將雲國的邊境的兵防圖提供給勿國,已經是出賣國家,勾結外敵的鐵證……現在還有臉來跟微臣要理由?”
杜太尉右邊跪著的是塢迪仁,官拜一品的戶部尚書,他本來就是塢家人,有了皇后和塢相爺這兩個穩固的大靠山,他在官場一直都是平步青雲,直到做了戶部尚書,再也升不上去了。
這時候正是他為塢家人賣力的時候,自然是拔高了聲音附和道:“太子,你是皇上的至親,皇上和整個雲國都對你寄予厚望,可是你卻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情來,但凡有一點點的良心,都應該自裁謝罪,難道真的要等皇命來要了你這顆腦袋嗎?”
因為仗著自己是塢家人,塢迪仁說起話來更是無所顧忌,那雙陰沉的眼眸裡閃動著駭人的寒光,似乎他有權利的話,會毫不猶豫的用長劍將眼前這個“禍國殃民”的太子一下子誅殺。
太子自然是氣的很深發抖,貝齒幾乎要把嘴唇給咬破了,眸底,怒氣已經騰地一下子燃燒起來。
“好你個塢迪仁,居然敢藐視本太子?你眼裡還有王法朝綱嗎?父王都沒有給我定罪,你有什麼權利在這裡詆譭本太子?”
“太子,詆譭這詞說的太嚴重了吧?那王彥的供詞我等都是看過的,太子如果不是怕王彥招供,又何必派人去牢裡殺人滅口呢?”
杜太尉冷冷的一哼,然後給眾人使了個眼色,一起又朝著宣室殿一磕,異口同聲的說道:“臣等懇請皇上廢除太子,還朝政一片清明之氣……”
他們根本就無視太子的存在,顯得“大義凜然”,“正氣浩天”。
太子氣的那雙瑩亮的眸子裡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血絲,他一把抓起塢迪仁的衣領,就像是老鷹拎小雞一樣,把他直接給拎起來。
“你等跪在這裡讓父王廢了我這個太子,想讓年幼的風皇弟做太子你們是何居心?不就是因為風皇弟年幼,好聽你們的擺佈嗎?”
塢迪仁看見太子此刻就像是發了瘋的獅子一樣,隨時都有噬人的危險性,內心還真的是有些怯意了,況且太子一開口,就說中他們所有人的心思,更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是被剝了衣服,赤條條果露在外一樣,頓時就沒有安全感。
“你霸佔太子之位是何居心?皇上正值壯年,自然會悉心教導……風皇子的,哪容你這個居心不良的皇子在這裡挑撥是非……”
赫連德的手掌緊扣著塢迪仁的衣領,骨關節因為太用力,發出“咯吱”的脆響,那原本清朗一片眼眸裡已經凝結著寒霜,瞳仁裡,怒氣已經肆意的燃燒起來。
赫連宇趕緊走過去,伸出手去,輕輕的掰開太子緊扣的手指,朗聲說道:“太子,何必跟這些小人多費唇舌呢,跟他們爭辯不是自貶身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