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還是看不到她?”
“是,別人還是看不到她,只有我能看到她,所以她就只能跟著我一個人玩兒。晚上偷偷帶她爬大悲寺的摘星樓,我還怕佛祖把她收走。”
周小安笑得肚子疼,“你是不是以為她是鬼怪或者狐仙?不怕她是來吸走你陽氣的?”
沈閱海也笑了,“我那時候見識有限,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不過好在她到哪都沒事兒,還去大雄寶殿摸菩薩的手。”
“我帶她在沛州玩兒了好幾天,不過她還是會時不時地消失,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她消失了我就在原地等她,有時候消失一小會兒,有時候是幾個時辰,最多的一次是一天零八個時辰。”
周小安聽到這裡有點難受,他說得那麼平淡,可在那等著的幾個時辰或者幾天,根本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他心裡一定非常非常忐忑吧。
“那次她走的時候跟我說話了。”明明是應該高興的事,沈閱海的眼裡卻不知道為什麼,有很深很深的傷痛,雖然藏得很好,卻還是讓人覺得難過。
“她說讓我保重身體,就走了。”
他永遠記得她第一次跟他說得話,“呀!我想起來啦!你是那個生病的小孩兒!還是那個受傷的小孩兒!你以後要保重身體,不要生病啦!”
經歷了很多次,他才明白她當時說的話,原來她每次來的時候都不認識他。
那次他在他們分別的木匠鋪裡守了三個多月,白天干活,晚上打地鋪,寸步不離,可她再沒回來。
不過他也沒有等很久,一年多以後,她又出現了。“那是周趙氏去世的時候,她和王臘梅把家裡的房子和地都賣了,還讓我以後把工錢都交給大哥大嫂。”
周趙氏怕她死以後這個兒子脫離掌控,把族老們都請來,讓沈閱海當場答應以後工錢交給兄嫂,家產卻一分都沒有他的,讓他繼續為周家人做牛做馬。
“我覺得在這裡待著憋屈,就想出去闖闖,聽說有一支打日本鬼子的隊伍經過沛州,我就去投奔了,找到隊伍才知道,那是晉綏軍268團。”
周小安驚訝,“國,國軍啊!”
沈閱海點頭,“是啊,國軍。我那時候只是沛州城裡的一個小木匠,知道的也只有國軍。”
如果他當時加入了晉綏軍,後來的命運就會被改寫了吧。
“當時抗戰打得正是最困難的時候,只要有人參軍就收,我馬上就要填表入伍了,她忽然出現阻止了我。”
周小安驚訝,“她是不讓你參加晉綏軍,讓你參加解放軍?”
沈閱海笑了,“不是,只有我能看到她,她來到這裡也只能找我玩兒,所以她不想讓我參軍,想讓我帶她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