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認定她有,還認定她在賣!這事兒就嚴重了!
吳玉仙不搭茬,就是又哭又求又磕頭,一副周小安要是不答應就死在她面前的架勢。
周小安把腳踏車一支,咔嚓一聲鎖好,也不管圍著腳踏車不讓她走的那孃兒五個,拎起小挎包,啪地一下打掉吳玉仙來扯她裙子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孃兒五個在她身後爆出一陣嚎啕大哭,好像她是狠心將他們扔在絕境的冷血大壞蛋一樣!
周小安走出幾十米了,那孃兒幾個還在哭呢!
周小安又走了一段,從旁邊的岔路轉回去,去工會搬救兵去了。
放任他們孃兒幾個在那哭,說不定明天會傳出什麼不好的謠言來呢!肯定又是她心硬冷血沒有同情心!
工會劉大姐帶著兩名幹事跟周小安一起回來的時候,吳玉仙和幾個孩子還在那圍著腳踏車哭呢。
劉大姐顯然已經習慣吳玉仙這個做派了,每到月末她都要帶著孩子去工會哭幾鼻子。
“吳玉仙,行了,別哭了!你說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有困難找組織,你攔著人家小周哭什麼?還買餅乾?人家小週上哪兒整餅乾賣給你?你怎麼越過越糊塗了呢!”
吳玉仙看到劉大姐,知道只哭不說話這關過不去,抹了一把眼淚委委屈屈地還是跪在地上不起來,“劉大姐,我們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劉大姐皺眉打斷她,“說說你為啥攔住小周買餅乾!”
吳玉仙的眼淚噼裡啪啦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張著嘴受了重大打擊一般,竟然沒人願意聽她過得有多不容易!他們孃兒幾個真是沒法兒活了!
不過眼前是收拾她不止一次的劉大姐,吳玉仙只能把委屈都壓下去,“小周管著咱們廠的餅乾,她咋能沒有……”
“你說得那是什麼話!”劉大姐一聲大喝,把吳玉仙嚇得在地上差點沒跳起來,“什麼叫小周管著咱們廠的餅乾她就得有餅乾?她就能私下賣餅乾?你是說她貪汙了?”
劉大姐氣得手指頭幾乎要點上吳玉仙的額頭,“你沒憑沒據地就這麼誣衊革命同志,你安得什麼心?照你這麼說,那管錢的會計家都有錢!人事科的同志家裡人都有好工作了?你這是那根筋搭錯了?怎麼淨辦這種糊塗事兒!”
吳玉仙被劉大姐好一頓收拾,劉大姐又安撫了周小安幾句,保證明天開會批評吳玉仙。
周小安也不能跟她計較,謝過了劉大姐就回家,這種事根本不能真往心裡去,否則什麼事都不用做沒閒話,她還能什麼都不做?
不過今天確實是個惹麻煩的日子,她剛走出到小樓前面的小街,迎面就遇上了劉寶成。
他攔住周小安,把兩盒餅乾放到她的車筐裡,“小周,我上午沒在,不知道你分給我這麼多,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
周小安剛要解釋一下這是鋼廠給他們的,他卻難得嘴上順溜了一次,搶了周小安的話頭,“我師父走的時候讓我照顧你,我不是為了要餅乾。我覺得你心好,人也好,我就是想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