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
他不急,只要她能這樣燦爛地笑出來,他不介意等多久。
美好的事都是需要時間醞釀的,也是最值得等待的。
她也不怕他伸過來的手,因為信任他。
他絕不會傷害她,任何時候都不會。
因為有這份篤定,她才能無論遭遇什麼都在心底保留一份安全感。那是她能好好留在這個時空生活下去的保障。
第二天張幼林真的早早就把小勇帶來了,還大咧咧地在周小安這兒混了一頓早飯,吃完一抹嘴就跑了。
小勇捏著他的小皮球認真地告訴周小安,“爸爸有正事兒,我們要給他加油。”
周小安笑眯眯地點頭,一轉身就讓周閱海去跟張天來告狀。
張幼林早就該回去了,是張天來拗不過他才讓他留下來的,當然得讓他去給張幼林收拾爛攤子。
張幼林一跑就是一天,晚上一身黑灰地來接小勇,身後跟著氣急敗壞地追過來的張天來。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回家,小勇好像早就習慣了他們這樣,咯咯笑著坐在張幼林肩膀上,揪著他的頭跟周小安告別,“小安姐姐,我明天再來陪你。”
第二天小傢伙沒能來,陪著張幼林在家蹲禁閉,父子倆一起被張天來關起來了。
周小安的身體好多了,精神也不錯,可晚上的失眠卻一直持續著,只靠白天睡得那一會兒根本不行,黑眼圈兒越來越重,急得周閱海又要去把顧老找來了。
周小安一直努力讓自己睡著,可收效甚微,她只能跟周閱海說了實話,“太安靜了。”高幹病房戒備森嚴,護士訓練有素,一層樓只有幾個病人,一到晚上靜得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那天,一開始也是特別安靜。”然後就突生變故……
她知道自己是心理作用,可就是在這樣的安靜中不能安心睡覺。白天走廊裡有說話聲和走路聲,她反而能入睡。
周閱海當天就在醫院住院部要了一間普通病房,把周小安搬了進去。
周小安躺在床上,聽著走廊裡模模糊糊的腳步聲,一整個晚上都有睡在走廊的病人家屬低低的說話聲,終於能安心睡去。
終於能好好休息了,周小安才意識到小勇和張幼林有幾天沒來了。
周閱海跟她解釋,“小勇身體不好,天氣冷了,不能總出門。張幼林被張天來押回老家了。”
周小安想起張天來對著張幼林看著氣急敗壞實則完全沒辦法的樣子,一下笑出來,“張天來竟然雄起了一把,真是不容易!”
閒著也是閒著,周小安睡好了覺就開始織毛衣,她跟唐嬸兒和唐慧蘭已經學會怎麼織毛衣了,第一件準備給小勇織。
讓沈玫去省裡的時候專程買了外貿商店的進口羊毛線,“小勇怕冷,給他織一件又厚實又漂亮的!”
周閱海第一次不支援她,直接沒收了毛線和織針,“你答應第一個件給我織,怎麼忽然就來了個插隊的?”
周小安驚奇地瞪大眼睛,“周閱海,你是在嫉妒小勇嗎?”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騰地紅了。
周閱海卻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錯,我這不是嫉妒,我是在維護我的正當權益。”
竟然真的把那些毛線收了起來,拿了兩斤軍綠色的冒險給周小安,明擺著是要把嫉妒進行到底了。
周小安嘆氣,“我織得太慢,這什麼時候能織完啊!”
她手慢,織完周閱海的就得明年了,再輪到小勇,她怕小勇穿不上了……
可週閱海第一次沒有看出她的想法,執意讓她先給自己織。
周小安對他難得的執拗無可奈克,琢磨著想辦法把毛線要出來,讓唐慧蘭或者唐嬸兒幫忙給小勇趕緊織出來。
可沒等她行動,就在視窗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即使穿著白大褂,捂著嚴嚴實實的醫用帽子和口罩,周小安還是從露出的半個光頭和身材、舉止認出來,那個跟著推車急忙忙跑進急救通道的人,竟然是早就應該回到青山縣的張幼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