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豆卻並沒有聽話離開,“那天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看周閱海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他很認真地問道,“安安說你跟她沒有血緣關係,你不想做她小叔。”
周閱海並沒有隱瞞,“是,如果小安願意告訴你,就讓她告訴你吧。”
小土豆其實對這件事也是無所謂,周閱海跟周小安沒有血緣他更高興,那他就不用覺得自己不如周閱海跟周小安親近了。
他的疑惑在周閱海說的另一句話,“你說你不是要放下安安,是放不下。”
周閱海認真打量小土豆,看著他迷茫又懵懂的樣子,還非要執拗地弄明白,忽然為自己心裡隱隱的一些想法感到尷尬。
這個小子陰沉狠辣,心性已經長成,並不是單純的周小安說要教育就能教育過來的,所以他一直把他作為周小安身邊的隱患。
前些天甚至還因為周小安對他的維護,和他刻意表現出來的對周小安的親近而惱火,可今天看來,他真的是想多了。
這小子再暴虐陰狠,小狼崽子一樣不好管教,可他真的只是一個孩子,並沒有他想得那麼多心思。
他這個自認為心思成熟眼光犀利的大男人,在他和周小安這兩個心性單純乾淨的大孩子面前,真的為自己複雜的想法汗顏。
周閱海用從來沒有過的好態度對小土豆笑了,難得地對他說了一堆話。
“這話等過兩年你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和小安也會用事實讓你明白。不要去問小安,她不會告訴你的。而且,作為一個男子漢,這種事得你自己想明白。”
小土豆已經被他那一堆的“明白”“不明白”繞暈了,可還是聽出他話裡跟周小安非同尋常的親近,他最不喜歡這種被排斥在外的親近,抿抿嘴說了句再見就跑回去了。
周閱海抬頭,衝站在陽臺上看他們的周小安愉快地揮揮手,看周小安也跟他高興地揮手,才騎上腳踏車走了。
夜色溫柔,空氣清冽,真的是一個讓人神清氣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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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用周小安去找趙長順,他又在廠區裡堵住周小安要錢要糧。
周小安痛快地答應馬上給他,“我們去工會找組織做個見證,我給你多少錢和糧,你列個字據,保證收了賠償以後不會再要,也不會去告。”
趙長順咧開一嘴被煙燻得黑黃的牙,“哪用那麼麻煩,我說話肯定算數!”
周小安點頭,“趙師傅是爽快人,你這話我信!下班我讓工會寧大姐和劉大姐他們晚走一會兒,咱們把事兒辦了,以後咱們誰心裡都能有底。”
趙長順眼睛一眯,“小周,你這還是不信我啊!”
周小安笑得不卑不亢,“趙師傅,你好像不著急用錢也不著急吃白麵啊?”
趙長順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陰狠地看著周小安,“你要這麼不上道,那我可醜話說到頭裡!去工會行,你得給夠我五百塊錢,以後每個月給我十斤細糧!給……”
趙長順眼睛急速轉了幾圈,“給夠三年!不!五年!每年再給我二百塊錢!要不我馬上去派出所告你們去!”
周小安冷笑,“趙長順,你去告!現在就去吧!看到時候你能不能拿到我一分錢一粒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