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閱海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對她的話只回應了一個字,“是。”不是為了他們,是為了她。
蔣瑞英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最明白控制情緒的重要性,也早就將衝動的時候不做任何決定當做一種本能。
所以任心裡多麼的翻江倒海,她都挺直脊背坐在那裡一句話沒有說。
直到吉普車下了主路,穿過重重樹林,已經隱約聽到遠處靶場打靶的聲音,蔣瑞英才平靜地開口,“老周,我想打報告申請調來沛州,你是什麼意見?”
周閱海開車的動作依然從容,“沛州沒有合適你的職位。”
將瑞英死死地挺直脊背,定定地盯著前面的路面一言不發,她是職業軍人,她的驕傲讓她只能把話說到這裡了。
心裡憋了十幾年的質問和怨氣像一顆隨時都要爆炸的炸彈,她的理智卻絕不會讓它點燃。
她中午說得話都是真的,她是周閱海一手帶出來的兵,他們一起執行的那些任務,周閱海救了她無數次。
她欠他不只一次救命之恩,她沒有任何立場要求他什麼。
所以他才能這麼輕鬆地回絕她,即使是知道她十幾年的關注和等待。
周閱海並沒有直接把車開進靶場,而是繞著周圍的土路走了很大一圈,直到蔣瑞英的情緒平靜下來,又恢復成那個從容颯爽的將中校。
周閱海把蔣瑞英放下就走了,除了簡單的告別,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蔣瑞英也平靜地微笑,“周閱海,我下次來b省軍區,還去你們家吃飯,你侄女的手藝真是不錯!”
周閱海卻並沒有直接表示歡迎,“她很少做飯,以後我請你吃沛州本地菜。”
在還沒確定他和周小安的關係之前,他是絕不會再讓蔣瑞英來家裡了。否則那個小笨蛋不知道又要折騰出什麼氣死他的事兒來!
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可回到家,看到周小安笑眯眯地跑過來,將姐姐長將姐姐短地問來問去,每句話都意有所指,周閱海額頭上的青筋還是控制不住地跳了起來。
“小安,你真的那麼喜歡蔣瑞英?”
周小安奇怪,“小叔,您不喜歡她嗎?”
昨天明明說過很欣賞她,還為了去見她不讓她今天請客。
周閱海想了想,“如果我調去總裝找她,你怎麼看?”
周小安有點傻眼,“調走?您不是剛回來嗎?不是說不走了嗎?幹嘛要調走?”
周閱海點頭,“你就說說,如果我只有調走才能去找她,你怎麼看?”
然後補充,“調走以後你一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見到我一次,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寫一封信過去等到我回信就得半個月,再也吃不著我給你擀的麵條包得餃子了。
我也沒精力再關注你的事了,我得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你希望我去接近的將姐姐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女人身上。
我們慢慢就會變成普通親戚那樣,逢年過節互相問候一下,幾年見一面,慢慢生疏得只能看著對方臉上新添的皺紋感嘆時間過得真快,我們一晃眼又是幾年沒見了。而且很久很久不見面也不會想念對方了,就各過各的日子。”
“小安,你真的希望我們變成那樣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