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就是她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兩大兜大紅蘋果來看,她的家境絕不像她的穿著那樣普通,肯定也是個有大背景的。
看那個眼高於頂的沈玫為她跑前跑後就知道了,沒背景能讓那個用鼻孔看人的死丫頭甘心聽她支使?
如果當初能好好跟她處好關係,不出那件事,她可比沈玫好相處多了,說不定大兒子進廠的事就能成了……
張秋月以為破財能免災,可惜她完全錯估周小安了。
第一次錯估是覺得她軟弱可欺,結果惹了整個小紅樓的人,還丟了大半個月的工資;第二次錯估是覺得周小安能就此罷休,自己破財保住面子,至少只把臉丟在小紅樓裡,出了那裡別人也沒看到,還能維持一個自以為是的假象。
可惜,她不知道周小安看著脾氣好,其實特別小心眼兒,誰讓她不舒服了,她肯定十倍還回去,要不然就不算報仇!
當天下午周小安和沈玫就去運輸科了,點名找張秋月,把上午她送去那一塊八毛錢又還了回來。
沈玫一點面子不給她留,甩著一打毛票跟運輸科的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還是劉廠長和幾位副廠長有先見之明,看出她這人心術不正,根本就沒給她隨禮!”
這些天張秋月可沒少跟大家顯擺,她侄女結婚廠委的所有領導都隨禮了,一副她在廠委很有面子的樣子。
大家看周小安跑前跑後地給她幫忙,她在大家面前還一副不把周小安的幫忙當回事兒的樣子,一些不明真相的一線工人就更信以為真,以為她在廠委人面很廣,對她很是奉承。
那天跟她一起說周小安壞話的人裡面就有好幾個是對此堅信不疑的。
可週小安和沈玫的到來,迎頭給了她一棒子,將她營造的這個一點餘地沒有地硬生生打碎!
收拾完張秋月,周小安開始琢磨去下鄉蹲點兒的事。
國家組織各級幹部下鄉蹲點幫助農民兄弟搞夏糧搶收,每個單位都要按一定比例分批去,鋼廠各級幹部加起來有兩、三千人,大家分批去支農。
“這次下鄉要下到生產隊蹲點兒,跟農民兄弟同吃同住,條件非常艱苦,大家做好思想準備。”劉廠長在全廠幹部大會上給大家做動員。
“到廣闊的天地間去,跟農民兄弟並肩戰鬥,為爭取夏糧大豐收再創新高!”
大家被動員得情緒高漲,踴躍報名,周小安擠了好幾次才擠進去,辮子都給擠毛了,扒著報名的桌子站得東倒西歪,“我!我!我報名!”
負責記錄的沈玫一把把她扒拉旁邊去,“下一個!”
周小安不服氣,又運氣想往進擠,牛大姐拉住了她,“小周啊,大家都知道你積極參加革命建設的熱情,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才出院,咱們把身體養好了才能為革命多做貢獻。”
支農那可都是真刀實槍地跟農民兄弟同吃同住同勞動,就周小安這小身板兒,到那一天就得給累散架了!
沈玫就沒那麼客氣了,會後拿個資料夾敲周小安的腦袋,“你是不是傻?!你去過農村嗎?真去了你會幹農活嗎?!到時候把你抬回來還得找老於頭搶救去!
你小叔呢?怎麼不管著你點兒!?平時管手管腳的,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兒了!”
沈玫對周閱海的態度一如既往地不好,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沒事兒都能挑出一堆毛病,周小安每次出錯她都能拐好幾個彎兒找到周閱海身上來。
“我小叔去省軍區開會了,都去一週了,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周小安拿出支農名錄來給沈玫看,指著上面的青山縣新民公社,笑得像個小狐狸,“我老家柳樹溝村就在新民公社!我要去看我太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