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順同志,你兒子拿錘子把我家的水池拆了,你什麼時候去修?今天早上鄰居們跟你談修理的事,你忙著打老婆,也沒給我個準信兒。我最近工作很忙,你確定了時間我好回去給你開門。”
趙長順好面子,經常跟廠裡的工友出去喝酒,自認為場面上的事做得很周到。所以每次徐二妮跟鄰里吵架他都不會出面,出面了就是打自家老婆,顯示他通情達理,不護短,讓鄰居無話可說。
周小安就是看準了他這個心態,才挑了廠里人多的時候問他。
他又想要面子又想佔便宜,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想霸佔樊老師房子的事他肯定也有參與,心裡不知道把周小安恨成什麼了,雙方根本沒有緩和關係的的可能,所以周小安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人家都出手了,她幹嘛還跟他客氣?
趙長順的臉漲得通紅,卻沒法反駁周小安,“我回去就揍那兩個死小子,******!還有敗家娘們兒……”
“趙長順同志,那是你的家事,你回去關起門來解決就好。你還是先把我家的水池修上吧,畢竟咱們整個樓的鄰居都要去接水,砸壞了會影響大家使用,非常不方便。”
趙長順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儘快!儘快給你修!”,滿臉通紅,轉身就走。
晚上回家,趙長順陰沉著臉拿一根粗鐵絲把洗手池掉下來那塊綁了上去,“等找到水泥再給你好好修,先這麼對付著幾天。”
根本無濟於事,可週小安也不打算追究了。她要的就是讓他們知道,她不好欺負,以後別再打什麼歪主意。至於壞了的洗手池,其實這樣也不錯。
反正她又不用,鄰居們用得越不方便,對趙家人的憎惡就越深。放在那時刻提醒鄰居們排擠趙家也挺好的。
晚飯時間到了,大部分鄰居都接完水了,周小安鎖門準備去樊老師家吃飯。
她這個月就在樊老師家搭夥了,把自己的糧票和副食票都交給樊老師,不時再給太婆帶去一些緊缺的吃的,兩人偷偷吃掉,日子過得非常不錯。
“我們家還沒洗碗的水呢!”徐二妮趕緊衝鎖門的周小安叫。鄰居們排擠他們家,把他們擠得最後才能接上水。
周小安利落地鎖上門,看都不看徐二妮,“我家不歡迎你,以後不要來接水,你們全家都不要跨進我家一步!”雖然說了也白說,可還是要表明立場的。
樊老師卻對這種情況很擔心,趙長順一家倒還在其次,主要是衛生間成了公共水房的問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以後時間長了肯定會影響你的生活。我去跟大夥說,我不同意你這麼做,要怨讓他們衝我來!”
周小安搖頭,“樊老師,不著急,我有辦法解決,再等一段時間吧,到時候您再幫我。”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才能水到渠成,她再忍幾天再出手好了。
這話周小安說得心不在焉,她一邊吃飯眼睛一邊盯著自己手裡的小玉米餅,心裡覺得很熟悉,卻忘了在哪裡見過,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她忽略了。
玉米餅是太婆做的,圓圓小小的,非常精緻,只有周小安巴掌那麼大,跟現在那種形狀亂七八糟的大大一個,上面還有一個大手印的玉米餅完全不同。
倒有點像她以前在農家樂吃的那種改良版的玉米餅,也像奶奶哄他們吃粗糧時做的那種,好像在哪家飯店也吃過類似的,可又好像都不是,反正跟這個年代常見的不一樣。
周小安心裡的疑惑還沒解開,馬上被潘明遠的一個問題轉移了全部注意力。
潘明遠這天晚上教完她書法和外語,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安安,你想沒想過換一種人生?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語氣非常隨意,甚至都沒去看周小安一眼,周小安卻知道,他這個問題問得異常認真,甚至還帶著一絲緊張地在期待著她的答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