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以往的經驗,讓她進去了,就得等他們一家子都解決完了才能出來。可今天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衛生間裡很快傳出啪的一聲響,接著就是鍋碗瓢盆摔到地上的稀里嘩啦聲。
徐二妮和幾個孩子的驚呼和哭聲相繼響起,衛生間裡亂成了一團。
等門再次開啟,大家都被裡面的情形震驚了。
地上全是鍋碗瓢盆的碎片,一大半的洗手池掉在地上,徐二妮坐在地上,腳踝腫大了一大圈,上面還有擦傷的血跡,母子幾人身上都是髒兮兮的汙漬和水跡,簡直慘不忍睹。
“這回完了!洗手池徹底不能用了!”
“趙長順!趕緊把你媳婦揹回去!這可傷得不輕!”
“哎呀媽呀!鍋都砸掉底兒了!”
“哎呀!倆鍋都漏了!”
徐二妮家不止碗盤都摔碎了,連兩口鍋都不能用了。
一口鋁鍋的鍋底整整齊齊像被切割一般掉了下來,一口鐵鍋被掉下來的洗手池砸了一個大大的洞。
別的也就罷了,就是這兩口鍋,實在太詭異了。從沒見過這麼壞掉的鍋。
可它們就是這麼詭異地壞掉了,大家都帶著幸災樂禍看著徐二妮坐在骯髒的一片水漬裡扯著嗓子哭嚎。
等趙長順被叫過來,對著徐二妮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敗家娘們兒!讓你懶!讓你邋遢!做飯的傢伙事兒都砸了!你以後就帶著這幾個小崽子餓死吧!”
一口炒鍋八塊錢五張工業券,一隻粗瓷飯碗八分錢,十個要一張工業券,家家都是當月的錢和糧按頓數著吃,錢一分一分計劃好了花,忽然要添置這麼多東西,誰家都負擔不起。
徐二妮什麼都不敢說,老老實實捱揍,幾個孩子早就有了經驗,趁母親捱揍一溜煙兒都跑了出去。
趙長順揍完媳婦也趕緊走,就怕周小安再找他來修水池。
這事兒他們誰都怨不著,完全是自作自受。
水池是他們家兩個孩子砸壞的,大人推卸責任不肯修,只用兩根鐵絲對付著綁上了,鍋碗瓢盆也是他們自己放進去不肯好好收起來的,當時又只有母子幾個在裡面,出了事兒想找個人賴上都找不著。
徐二妮狼狽地單腿跳著走了,留下混亂不堪的衛生間。
操著一口上海味兒沛州話的張工程師一邊把碎片掃出去一邊抱怨,“儂好沒有素質的,好沒有素質的!”
好容易收拾出個能下腳的地方,張工拿著自家的水桶第一個搶著去接水,一擰水龍頭,啪!水龍頭和水管齊根兒斷開,水像噴泉一樣嘩地一下噴了他一身。
“怎麼回事嘛!怎麼回事嘛!”張工慌慌張張地退了出來。
“關水閥!關水閥!”兩個有經驗的鄰居趕緊跑進去,一個頂著噴了一頭一身的水摸到水閥,一用力,咔嚓一聲脆響,水閥沒關上,鐵質把手齊根斷開了。
後面的一看事兒不好趕緊往出退,慌亂中重重撞到馬桶上,一個踉蹌,人剛站穩,馬桶卻不穩了,搖搖晃晃兩下,半瓷半木結構的老式馬桶裂成整整齊齊四塊,跟人切開的一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好的衛生間只在一個早晨就讓他們集體給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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