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點了點頭,道:“施軍門的火攻計劃,能否改到凌晨天快亮時?”
施世驃面有難色的說道:“福建水師是兵分三路,銅山鎮有一隊人馬是自北進入澎湖,現在就是想通知,也來不及了。”
聞言,胤禎微覺失望,微微點了下頭道:“那你就按原計劃行動。不過夜戰,海軍就無法配合了。”
施世驃也知道海軍都是新兵,爽快的道:“沒事,天亮了,追擊殘敵的任務就交給海軍。”
“海軍現在上去練練手,會否打草驚蛇,影響施軍門計劃?”胤禎頗為擔心的問道。
“絕對不會。”施世驃笑道:“這問題屬下早考慮過了,海軍一色的西洋戰艦,新式軍裝,若是把軍旗降下來,打一打就更理想,西班牙人晚上會提高警惕,但只是防備戰艦,絕對不會想到這種天氣還有人泅水攻擊。”
申時,西班牙艦隊在雞籠嶼的一艘巡邏艦正無所事事的在海面上飄蕩,船長費蘭多無聊的在船艙中喝著酒,上次因為跟丟了遠洋貿易的船隊,他這個四級戰列艦的船長,被艦隊司令安赫爾降為巡邏艦船長,心中鬱悶,可想而知。
突然,一名士兵急衝衝的跑了過來,“船長,發現一支小型艦隊。”
費蘭多一楞,“小型艦隊?”
“是的,從造型上看,是荷蘭人的戰艦。”士兵急急的說道。
“荷蘭人的戰艦?”費蘭多咕噥了一聲,立刻就衝上了甲板,舉起望遠鏡看了半天,他也無法確定,這支戰艦是哪個國家的?戰艦是荷蘭式樣沒錯,可上面的水手、士兵卻是清一色藍色軍裝,軍裝的式樣不是大清的,但水手、士兵的面孔是東方人,更奇怪的是這些戰艦沒有懸掛國旗。
雖然不清楚這支艦隊的來路,費蘭多還是果斷的命令道:“開炮報警返航。”
來的艦隊自然是大清海軍,聽到對方開炮,胤禎知道是在報警,當下就傳令各小隊,保持隊形,準備作戰。
報警的炮聲,很快引起了西班牙艦隊的注意,安赫爾准將走到甲板上,用望遠鏡看了半晌,也是迷惑不解,但見對方並未減速,他馬上就下令道:“艦隊準備戰鬥,派出六艘輔助艦上前去試探一下。”
命令一下,西班牙艦隊立即開始升帆起錨,忙做一團,六艘輔助艦很快就脫離了艦隊,迎向大清海軍艦隊。
一見對方分出六艘輔助艦迎上來,胤禎是正中下懷,命令道:“轉向,各自作戰,打掉這六艘輔助艦,然後回撤。”
命令一下,海軍艦隊立刻就兩邊分開,一字排開橫對西班牙戰艦,初臨戰陣的海軍學員從上到下都大為緊張,衍德、德爾諢、劉志生、林衛四個小隊長亦是大為緊張,不過卻都強自鎮靜,大聲下令。
聽到命令,一眾學員雖然緊張,卻都機械的尊照命令開始操作火炮,裝填彈藥、封閉炮門、安插引線,火炮復位,瞄準,隨後一聲聲“準備完畢,”的報告在甲板上響起。
前面六艘西班牙戰艦一見對方擺出了戰鬥陣形,立即都放慢了速度,在七百碼外停了下來,安赫爾一直用望遠鏡觀察著,見這支小艦隊竟然擺出了戰列線,不由眉頭一皺,就這麼些輔助艦,居然敢挑戰自己的艦隊,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吧?
卡洛斯也看的大為不解,難以置信的說道:“哦,上帝,是我眼花了,還是他們太瘋狂了?這是哪個國家的艦隊?在遠東,除了荷蘭人和我們,難道還有其他國家插了進來?那些水手看起來都是東方人面孔,難道是清國人?”
“不會。”安赫爾搖了搖頭,“這些人沒有長辮子,不是清國人,可能是該死的荷蘭人,聽說他們船上有不少東方人,難道荷蘭也派了大艦隊北上?”沉吟了下,他又下令道:“再派八艘四級艦打跑他們,不準追擊。”
衍德很快就鎮靜了下來,望了遠在七百碼左右六艘戰艦,沉聲道:“十八磅火炮齊射”大清海軍的風帆戰艦,因為船小,每艘戰艦隻裝配了十門十八磅炮,每側就只有五門,雖說是齊射,實際上是一門接一門的射擊,不過,一次齊射也足有一百多門火炮齊鳴。
“轟轟轟”接連的炮聲響了起來。
“一群新兵蛋”卡洛斯笑道:“七百碼距離就開炮。”馬上他就瞪大了眼睛,張開的嘴巴足以塞下一顆雞蛋。他們的戰艦在抖動,中彈了,而且中的還比較多這怎麼可能?對方的炮手是怎麼打的?
胤禎在後面,也用望遠鏡檢視著第一輪炮擊的戰果,雖然有一小半炮彈落入水中,可仍然有六成的炮彈擊中了西班牙的戰艦。
雖然沒能擊穿厚實的甲板,可龐大的衝擊力亦不可等閒視之,站在甲板身後計程車兵是絕對沒有幸存的可能。被尖桶炮彈擊中處,巨大的衝擊力使的甲板內壁炸裂,木塊迸射,亦能造成巨大的殺傷。
那六艘輔助艦在遭受了六、七十枚十八磅炮彈的洗禮之後,基本是處於癱瘓狀態,艦上的水手士兵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還在射程之外,他們的戰艦是怎麼被如此密集的炮彈擊中的?
見到遠處的敵艦在炮彈中掙扎,所有的海軍學員都大為振奮,衍德卻是沉聲命令道:“十二磅炮齊射”